我的外公今年60多了,黑发夹着丝丝银发,一道道皱纹早已爬上额头。说是到了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让儿女操心,为了挣钱一天也不闲着。
曾经我舅舅把他和外婆接到广州陪我妹妹,可他却说:“一个人陪就够了,我要回去。”舅舅就没办法,只好说一张机票太贵了,给外公找了一个在本小区当保安的工作,可外公嫌工资不高,不顾我们的劝告,自己回了舟山。
当大家以为外公在老家整理打扫的时候,有老乡却告诉妈妈他在朱家尖种树。每当天空透出一点亮光的4-5点,外公就早早地起床,搭乘首班公交匆匆忙忙地去往朱家尖。车上往往只有打工的人和司机,重复的地点,重复地早起,重复的工作,不但没让外公厌倦,还让他精神十足。晚上回家皮肤已经晒得发红发紫,衣服上满是泥土和汗酸味,起早贪黑,永不改变的是不让儿女操劳的心和脸上微微的满意笑容。
我有次放假,想和外公一起去朱家尖看看他种树。那天天还没亮,他就叫醒我,我稍稍看了一眼,天黑得像打翻的墨汁,看过去让人不禁寒战。于是我又捂上被子,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没隔几分钟,外公又来说:“不走赶不上首班车了,贪睡鬼起床了。”我晕乎乎地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只睁开一条缝,待我洗漱之时,外公已帮我整好被子,我们拿上早餐,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别人还没到外公已经忙活起来,我看着一片狼藉和刚刚映红的天空,我又恍恍惚惚想睡觉。外公一手扶树苗,一手捧泥土,不知不觉栽了几十棵绿油油的小树苗。这也许是老人留给后代最好的礼物,帮助地球种下一片绿色。
一个炎热的上午,在人们不停地流汗和小树的种植过程中结束了。我望着外公越走越近的身影,我的心中他的形象,也越发高大清晰。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不知是晶莹的汗水,还是洗脸的自来水。汗水和着自来水,自来水和着汗水,一天下来,我不时说饿说渴说累,可外公呢?任劳任怨,坚持了一天,默默的种树、植绿。在拿到100元的酬劳后,他笑了——笑得那么灿烂,不管有多么艰辛……我想,这笑容更多的是为自己栽下的这片绿色而欣慰吧!
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留下的是绿色和金钱,带走的却是艰辛和汗水。
我的外公——一个为了不让儿女操心,不愿闲着的老人,他留下的这片绿色,也一定是给全人类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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