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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卡夫卡:写作要像个死人

理解卡夫卡:写作要像个死人

作者: 读几页 | 来源:发表于2019-04-06 12:23 被阅读46次
理解卡夫卡:写作要像个死人

一个基本理念:

我的阅读和发展为什么要和外在于我的其他人一样?

独立地发展,超越,突破!!!!

与其说我是通过安宁才写作,还不如说我是通过写作才得到安宁的。

关键词思维:安宁 写作

概括:通过写作获得安宁

简扼之:写作→安宁

为什么写作能够得到安宁?

由于写作者本人沉静内敛敏感的精神气质,对人性与世界过于复杂和强烈的体验,加之以往通过写作获得精神解放自由的丰富经历,对写作根深蒂固的依赖性,当他写作时,必定是以完全的力量、精神、力气、智慧、才华投入的,此时也一定容易形成一种“潜意识本能化肯定心流”,忘我地愉悦。

简扼之:思想情感精神心理→文学→忘我

我现在 而且在下午就有一种强烈的要求,把我整个惶惶然的情状从心底写出来,就像它来自我内心深处那样写进稿纸深处中去,或者就这样地写下来,使得我能把写下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吸收的到我的心里去。

关键词思维:惶惶然 心底(“内心深处”)稿纸深处 一点不剩地吸收

就像或者就是

简扼之:惶惶然→内心深处→稿纸深处→一点不剩地吸收    ……(“就像或者就是”)

我之评价:这才是真的“深写作”!

问题意识:这种“深写作”究竟是怎么构建起来的?

(为了理解解决这一问题,在这里我提出“显清晰”与“隐模糊”的概念,显清晰辅助对隐模糊的理解。简单地说,语言和逻辑是“显清晰”,思想和情感是“隐模糊”。)

大致想:感觉理解的熟悉 整体——同一 统一

具体解决:首先是一种强制性的“惶惶然”的心结需要通过表达进行释解,它的强劲性和稳定性保证了创造活动持续深入的进行。然后,在这样近乎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作者另一强劲本能——“写”,开始裸露,作为黑洞面对着吸纳着作者的写作器官(文学器官)——“笔”、“手”和“心”。稿纸深处,是写作的前景与战场,被心化和人化的杰出思想空间,它将承载一切外在化的思想感情与精神心理。写作过程中,稿纸深处即心灵深处,心物在审美意义上“不二”,这种深度取决于作者本人生命的丰富敏感与生命力的强悍。写作后,写作者即退化为读者,但仍因某种与作品本身思想情感联系,自我仍感到某种余威,饥渴的心灵,写作中自然吸收的心灵,要就将文学的一切紧紧咬住、嚼碎,成为血肉。在此,文学即一切。这几个空间场景的综合、统一乃至同一,源于作者本人深度感觉与理解,造成的熟悉和突破。

无须简扼,写而已。

原文句:文章结局之难在于,文章再短小也要求作者在此处能踌躇满志并且达到自观忘我的境界。

忘我不是前提,它是作家生活的首要前提。

关键词思维:踌躇满志 自观忘我  境界

问题意识:为什么要达到踌躇满志和自观忘我的境界?

不妨先思考为何要踌躇满志。文章结尾之处,恰恰能够读全篇的创造劳动进行全盘式反观的时刻,其独特性创造性价值性的高深程度,在此暴露无遗,而只有写得好,才会有“踌躇满志”的情状出现。还有,做好结尾对全篇的总结以及文字与空白联系的工作,亦会产生“踌躇满志”之感。自观忘我,自己感到自己忘掉了我,这才是至高境界的忘我,因为它不因你的自我意识而折损,可以说是具有充沛的自足性。可以理解的是,只有忘我才有充分地投入。不仅如此,只有当创造活动由“我知”的有意识阶段进入到“我不知”的无意识阶段,真正的创造高潮才能出现,才能说是在创造,因为“新”的,你必不知。这也写作的魅力所在;一切创造活动都具有实验性。此处用的是“境界”,不是情感、感觉,因为结束时刻的复杂、丰富、深邃、整体。

原文句:

我的生活,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从根本上说都是由写作的尝试组成的。如果我不写,我就等于躺倒在地,被支配被人扫地出门。

我的生活方式只是为写作安排的,如有变更,那只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写作的需要,因为时间苦短,力量渺小,办公室是祸害,住处嘈杂不堪,如果过不上一个美满的、道路坦荡的生活,那就只得在曲折的夹缝中穿行求生。

关键词思维:写作的尝试 组成 只为写作安排 穿行求生

概括:以写作尝试组成生活 一切生活方式只为了文学写作  在曲折的夹缝中穿行求生

问题意识:如何理解“以写作的尝试组成生活”?怎样看待“一切生活方式只为了文学写作”?联系自身生命实际,谈谈对“在曲折的夹缝中穿行求生”的理解。

如何理解“以写作的尝试组成生活”?

注意:这里并非“以写作组成生活”,而是“以写作的尝试组成生活”。前者固然具有涵盖性,然而有时为了强调某个很难发现或易被忽视的元素,体现出非凡的洞察力和创造性时,就必须精确细致。比如邓晓芒对人性和国民性概念的精确细致地区分,就有力地层级式推进了鲁迅“国民性改造”命题的讨论与解决。什么是“写作的尝试”呢?在我看来,就是丝毫不拘泥于写作常规与经验,用新意识去发现新东西,写出新东西,不断开拓出新境界。这样,每一次的写作才是充满生生不息的活力、趣味与成就感的,而且丰富的尝试也有助于促进自我发现,发现真正擅长的语言、题材、经验、命题、表达手法,思想情感趋向等等。我们的生命也不是写作的机器与工具,而是随着写作的推进,不断丰富,不断创生的。因此,无论何时何地,不要说:“我在写作”,而要说:“我在尝试性写作”!——YES!

怎样看待“一切生活方式只是为了写作”?

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思维,那当然是无条件认同这一思想观念的。——我以前确也几乎是把全部生活用来为了考试的学习。但现在却不同了,不仅我理性上觉得这种思想观念是极其偏狭的——“取缔了人之为人的无穷可能性”,而且由于长期的痛苦造成的心理畸变,我很难忍受长时间只做一件事——即使是阅读写作,我必须使自己的生活过得丰饶,哪怕因此缺少了阅读写作的时间。然而,卡夫卡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而且能够这样做呢?实际上,从正常意义上讲,卡夫卡也是一个心理畸变者。他的畸变在于几乎无法忍受不是文学不是写作的其他任何事物!写作,对于他而言,首先并非什么高尚庄严的追求,而是生存,活着!这就从根本意义上决定了写作对于他的绝对必要性必须性,从而也意味着他严苛严酷的写作态度以及写作的艰辛——没有满意的创作,就无法活着。我以前一直不理解像卡夫卡这样懦弱的人在文学上竟然有这样伟大的成就,现在理解了。

卡夫卡说:“我的性生活,不是女性,而是文学。”

卡夫卡说:“迄今为止,我的一切才力、潜力都只能在而且必须在文学上才能够显示出来。”

卡夫卡说:“我内心有一个极其复杂混乱的世界,如果不用文学表现出来,我就要疯掉了!”

思考中的启示:强行寻求整体感,也是思维之弊。

因此一个人在写作时越孤独越好,因此一个人在写作时四周不论多么寂静都不为过,黑夜还不太像黑夜。

人们必须伸进黑暗中去写,就如同进入一条隧道那样。

关键词思维:孤独 寂静 黑夜 隧道

问题意识:为什么大多数作家都追求一种在夜晚中的孤独写作?

大致地想(安静,不受干扰 黑夜给了我……  去除了一切因本质性恐惧而作戒备和伪装——我成为我  黑夜中发掘“第二视力”或“内在视力” 寂静的诗意玄秘  黑夜的诗意玄秘  思潮如涌)

首先,肯定是安静,不受许多干扰,思维也易于专注——专注通神。黑夜和孤独,使自我卸除人类社会文化家园关系安全网织就的面具,去除了一切因本质性恐惧而作的戒备和伪装,我成为真实的沉沦态自我,即裸露了自我的真实的精神意义上的生存困境与危机。由此,进入真的写作。而独立地面对寂静的诗意玄秘、黑夜的诗意玄秘,茫茫然,浩浩然,以迅翁之言即“心事浩茫连广宇”,极其自由开放独立灵活,创造力在高深莫测的境界中极大提升。在这样黑与静中深度写作,就如同在向着某个已知而又不可知的目标掘进,探险,某个时刻突然被灵光照耀,如此幸福,如此光明。此正所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光明”是也。我愿意投入“在夜晚中的孤独写作”……

我与写作的关系和我与人们的关系是不能改变的,其根基在我的本质中而不在一时的状况中;为了写作我需要离群索居,不是“像个隐士”,这样还是不够的,而要像个死人。

只有写作是孤立无援的,不栖身于自身之中,只是找乐和绝望。

关键词思维:我的本质 离群索居 死人 孤立无援 自身 找乐和绝望

概括:写作的本体意义

大致地想(探寻写作的本体意义  成为文学家或者获奖并不重要  深层心理的要求  写作过程极大安慰写作者  视写作为本体的写作态度  在丰富的尝试中形成独特的写作观)

我嗅到,这里卡夫卡是将写作看做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本体性活动,如同康德黑格尔看待“沉思”那样。在这样的视角中,写作似乎先天地获得一种深邃活力,是屹立在生命高峰和幽谷的塔,明朗了整个生命,或者使其灰暗。像卡夫卡这样伟大绝世的作家,一旦写到绝对的深处,就意味着作为时代的独特者承担着继往开来的任务,也只有他独自一人能够看到并深切体会到当时人性与社会的鄙陋,并通过完美的高精尖的文学艺术将其呈现出来,而创作活动中一切艰难的瓶颈都要由自己一个克服,这创作活动本质性的孤独性以及伟大先行者之孤独性共同决定的。这样的写作除了满足写作本体性的心理精神需求之外,而且还有担负起人类思想文化传承的使命与重担——我认为这是任何一个天才人物都应该自觉并有力去实现的。这样的写作也并不关怀什么外在的获奖,或者成为什么文学家写作家。我坚信:只有从灵魂精神心理意义切入写作,写作才真的可能具有经久不衰的活力与意义。

再谈卡夫卡的创作态度。为什么写作是“孤立无援”的呢?从后一句“不栖身于自身之中”可以看出,作家本人并不占有作品,卡夫卡完全是把写作这项活动实体化外在化为一个真实高大的对象的,所以尽管卡大师在严酷的人间一再遭受苦痛,其作品也绝不直白和滥情,而是仍旧严肃考虑伟大艺术独立于一切的自足性——但丁死了,但《神曲》不死;歌德死了,但《浮士德》不死。我在前面说过“文学是卡夫卡的命脉”,这是他活着的根基,所以如果卡夫卡活着,或者为了活着,他必定会自己一切的一切都献给文学。事实是,卡夫卡为了写作而孤独,为了孤独而一生三次解除婚约。如果写作不能达到自我的预期要求,作者本人也就活不下去,故云“绝望”。卡夫卡最后焚毁自己所有著作,是不是因为这些作品没有达到预期的别深巨标准呢?而木心竟以此说卡夫卡应该和林黛玉结婚,如果这句话不是调侃,那就说明木心的观点太过平庸。后世追随卡大师的芸芸作者们估计在创作态度上就已经先败给了他。

鲁迅说,我以为文学必须是,为人生,而且必须是改良这人生;对于“为艺术而艺术”,只不过把它看作新式的消闲的别号。

我写完之后,总要再看两三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词句去除。

倘若我曾有一天除了通过写作和与写作有关之事而感到幸福的话,那么,我那时恰好正在无力写作之际,因而一切都像只船那样,刚要开航就翻了个底朝天,因为对写作的渴望无论在何处都是超重的。

我在面对任何一种干扰时总是怀着战战兢兢的恐惧紧紧地抱住写作不放,而且不仅仅抱住写作,还有写作必须的孤独。

关键词思维: 幸福 无力写作 底朝天 超重的

我之感想(对于这个小标题,我要说几句。有的思想见解会点缀着小标题,以体现并强化思维的清晰明确细腻;有的则没有,有的并非“我之感想”,而是其他的具有我本任独特意蕴的哲性话语。这样地随意与变化,也有助于给大脑输入一种自然洒脱开放的意识,至少会启发我思路勿板结!):

此处仍然是卡夫卡在阐述自我创作态度:“文学是我的命脉!”没有什么可说的,关键在于第一句话的前半部分:幸福时,也即写作终止时(写作终止时,也即生命终止时)。卡夫卡说:我并非通过安宁来写作,而是通过写作来获得安宁。而我在实际生活中,也确是在深哀巨痛中才想到了沉思,想到了写作,于是不顾一切地投入最深邃最灿烂地沉思中,不顾一切地投入深度地孤独地写作之中。沉思后,深度写作后,世界变了。而我在幸福愉悦的时候却常常想不起沉思写作,也没有丝毫沉思写作的欲望,仅仅耽溺于现实生活给我的那种美妙感中。这里就仍涉及一直以来我最为关注的痛苦与写作的命题。关于痛苦的有益性,我已经在简书上《为什么痛苦对我有益?》这篇文章中有透彻分析,现在看法也没有变化,故此不再赘述。然而我不禁要思考卡夫卡为什么会觉得“写作是无力”的呢?为什么在这样稀少的幸福快乐的时刻,他不能像泰戈尔像苏东坡一样写作呢?

(对幸福愉悦的茫然 他缺乏处理这样的题材的经验和能力 简单讲:“不适应”  恐惧幸福感会使丧失对真实深刻的人性与世界的把握  在卡夫卡深刻绝望的内心背景下,幸福感虚弱萎缩 )

由于缺乏对卡夫卡的作品及其内心世界的深入研究,我现在也只能对这个进行尝试性解答(“想当然尔!”)。由于卡夫卡长时间处于“痛苦→写作”这样的生命范式里,当他猛然进入幸福体验时,必会产生某种“不适应”之感以及对幸福愉悦的本质性茫然,他也极其缺乏从幸福中吸纳无穷写作资源从而进行深度写作的经验和能力,而且我坚信:只要他产生摇摆感,那种对幸福体验会削弱对真实深刻的人性与世界的把握的恐惧感便会剧增,从而使他更无力写作。卡夫卡作为一个内心绝望体验黑暗体验极其顽固的一个人,他所产生的幸福感必定会在这些根基性体验的映照下显得无力、萎缩、虚弱,这种幸福感是孤立的、静止的,并非像老庄一样与大道接通而生无穷强韧灵动之幸福感。卡夫卡说,他始终读不懂老子,是否跟这种根基性体验有关系呢?我很庆幸生在了一个好时代,知道了一个研究并发现了庄子的人——范美忠。

幸福愉悦又何尝不能诞生伟大的呢?(无穷意蕴  巨大的自制力→易于能够在控制性和本能中抵达一种醉心于文学的深刻深邃境界  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去独立自由地思考并解决问题  )我认为一个具有深刻意识的人,无论幸福与否,一定能够在日常平淡的生活情景进入一种辽远深邃的“状态”,因为他熟悉几条或者说十几条从意象的组合中发掘出无穷意蕴的心理方法或者审美技巧。也正因为他是一贯幸福的,他也会具备巨大的自制力,从而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极其独立极其自由地思索并解决各种问题,从而走上最适合自己的加速度发展的道路——独立自由即一切。我肯定这样的人,他们肯定是具有完美人生完满人生的人。为了增强其思想的深刻性,我建议这样的人要深入研究中国的圣哲之书——《周易》、《老子》与《庄子》,以对道体的涵悟领会孕化无穷的创造力和洞察力。

启示:这个分析理解,更其强化了我的一个极其重要意识:在阅读有所选择。至于选择的标准,则要视情况而定,千姿百态。

有谁能从他的本身就知道他的处境如何呢?这种暴风骤雨般的或者滚滚翻腾的或者一片泥沼似的内心世界就是我们自己。但这条暗地里自己铺成的道路上——语句就是在这条道路上从我们的内心逼出来的,我们的自我认识暴露了出来。

关键词思维:本身? 处境? 暗地里  语句  “逼”

才看第一句时,我觉得可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我们不是通过自己来认识自己吗?但仔细一想,我觉得卡夫卡是深刻的。这种自我认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概括说,它需要灵活变通的思维能力、极大的勇气自信、超凡的洞察力直觉力、高超的语言表达能力。我敢说,大多数人都无法真实准确地认识自己。第二句话就是卡夫卡的答案:尽可能还原内心世界的爆裂性、变化性、幽暗性、庞杂性。而认识过程又以语言为媒介,所以认识过程又是观察和记录的过程。由于内心世界之繁杂恐怖,必然需要一种方式将其排放转移出来,使内心尽量重归安宁,写作——语句也就有了绝对必要性。在这里,卡夫卡从自我认识角度来看待写作,实是对我目前写作过程的巨大强化与启迪——我目前大多数时候的写作都是为了自我认识,并通过这种认识获得解脱。

我非常讨厌讲话。无论我说什么,总和我的意愿相左。讲话夺走了我所说的一切真诚和重要性。只有写作才是适合我的表达形式,我将始终保持这一形式。

关键词思维:讨厌 讲话 真诚 重要性 适合 保持

问题意识:讲话与写作的本质性区别是什么?如果承认这种讲话的局限性,在这个局限内充分发挥讲话的作用,会不会有助于卡夫卡消除这种讨厌情绪呢?

讲话与写作的本质区别是什么?

(讲话→外在性  声音的干扰  强烈认识语言的局限  ……)

当主体沉浸于内在小宇宙并通过灵性与“大宇宙”相连时,一种明确的向外的发声,会将内向注意力转移至外,使自我彻底失去那种对“宇宙”之玄秘深邃的感悟涵悟。而声音的干扰,就意味着对宁静辽远无限伸展之整体感受态的打破,犹如在宁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石子,让人愈发懊恼;还有,声音的明确,又会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语言这一符号的局限性上,从而诱发语言的无力感,它根本无助于表达那种深邃复杂粘滞的诗与思以及生命之创痛,更何况讲话的社会性已经极力地压制了语言的个人性。然而,写作从本质意义上就不同了。除了可以动用自身聪明才智,最大限度地发挥语言和思维的效能外,还有助于在沉默中体会那种复杂的难以言明的精神心理世界,与某种“深高之境”接通,所以海德格尔才说“寂静的宏响,无声的波涛”。写作,尤其是写作过程,并不仅仅是一个语言世界那么简单。迅翁说:“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如果承认这种讲话的局限性,在这个局限内充分发挥讲话的作用,会不会有助于卡夫卡消除这种讨厌情绪呢?

我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呢?因为我自己也有许多必需的能力要发展,我也要讲话,而且道家常说,得道者是不喜不厌的,那么“讨厌情绪”是不是一种偶然的随机的从而完全可以没有的现象呢?

从纯粹理性的角度讲,对局限性的承认,也即对必然性的承认,这种认识上的通透必会来带来一种自信和从容:你尽可以在这个局限性中“从心所欲”。这似乎也有世俗所言“看开”的意味和道家“辩物居方”的色彩。就写作而言,除了卡夫卡有一种独特的情感与才华外,我觉得他能坚持写下去,就是因为这种“自信从容”。当然,正如黑格尔所言,“存在的不一定是合理性的”。由于讲话本身固有的属性,卡夫卡精神气质的倾向,以及他终生无缘了悟老庄(我对他段无法读懂老子的话印象极为深刻),我觉得这种“讨厌情绪”没有可能消除。然而,此刻,我更加坚信情感在某种意义上的随机性,所以《红楼梦》才会说“传情入色,自色悟空”,“情”绝非道性实体,也绝不与其直接相连。

从卡夫卡这样状况中,对我们的教育有什么样的启发呢?

应该有一种自由开放多元的教育氛围,尊重每一个与众不同的个体,鼓励个性化发展与自我培养,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发展每一个孩子的天性,充分开掘他们自身深处的潜能。这并非让他们都像卡夫卡那样那样成功,但他们都一定会有实现自我成为自己的巨大愉悦。

再想想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宗旨以及民国时期中华思想学术文化的灿烂发展,今天的教育部长和校长们不感到羞愧吗?

我完全生活在各种各样的灵感中,而且还实现了每一种想法。在这种状态中,我不仅感到自己已到了我的极限,并且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关键词思维:灵感 “实现” 自我的极限  人类的极限

概括:巅峰式写作的两大特征

1 生活于灵感,并实现灵感 

2 抵达自我和人类的极限

怎样看待“生活于灵感,并实现灵感”呢?

这可以理解为卡夫卡极其严肃认真的创作态度所产生的自然结果。卡夫卡还是十分了解灵感的特性的,所以他把自己整个置身于灵感中——生活——充分地浸润在灵感氛围里,这样才能最快捷最准确地准确抓住那在一瞬间爆发又一瞬间熄灭的思想火花,然后将其转化为确定的思想写作之中——灵感为精粹。我也相信:充满灵感的作品绝对不会沦为下乘对我而言,因为某些因素忘记自己的灵感不啻一种打击:我会产生一种特别的懊恼和空缺的情绪,总要强迫症一般不停反顾,追索那个灵感究竟是什么,结果是一无所获。

记录必须应该成为一个普通习惯!

那那么怎样抵达这样的“生活于灵感,并实现灵感”的状态呢?就我而言,必须像婴儿一样积极地神圣地去肯定,必须找出实践一种理念让自己最为接受的方式。比如,《民间野草》教会了我思考,而我必须采取这样的思考方式才觉得愉悦、酣畅,才会思考,才没有任何阻碍与自我抗拒,而不能是鲁迅、尼采和海子那样的思考方式,虽然不同的思考方式里原理都一样。我觉得,大概是当前的这样的思考方式与我深层内在精神是吻合的。“走出舒适区”,不如找出新的“舒适区”,或者将之化进自己已有的“舒适区”。这样,在多重舒适感的叠加之下,我怀着无限的“肯定力”,强行转化内在外在的资源,使之成为灵感,此刻强行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自然轻松的。舒适即自由而强大。只要充分贯彻这个理念,抵达极限绝非难事。

我的整个身心都是针对文学的,直到三十岁我始终坚持着这一方向,未有丝毫偏离;倘若有一天我离开这一方向,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我的幸福、我的能力和以不定什么方式有益于人的各种精力,从来都只在文学范围内。

写作维持着,如果不写作,我的生活会坏得多,完全无法忍受并且必然以疯狂而告终。

概括:找到自己与生命本质性相合的活动,“尽全力”去发展它,以此带动整个生命的发展。“自知之明”

这个问题可能是老生常谈的:找到自己真正爱好的事情,并为之付出全部时间精力。这是真正的生命前进的图景:醉心其中,着力于一点,怀抱无限幸福,自我的才能被轻松而无限地开拓,在实现那个高于自我的我的同时,自然地为人类做出伟大贡献。那么在那个时刻,我可以说,为自己工作,也可以说,为人类工作。我并不觉得“为人类工作”是一句虚假的大话,我认为这是一种崇高的价值诉求,一种高尚的奉献意识,我们的精神系统中必须要有这样神圣的价值观念的支撑,这会激发一往无前的豪情壮志!然而,同时,在这一股巨大人类有史以来所有伟大人物汇成的洪流之中,我还要高喊:成为我自己!

可是,人们真的是按照这一思想生活的吗?抛弃如此美好如此完满的生命状态,这对自我而言难道不是一种犯罪吗?就我而言,我以前总不敢全力地投入到思想和文学之中,因为受一些人的影响,说:必须先有饭吃,然后才能去谈什么思想和艺术。但当我按照这一思想生活时,我却发现两头不能兼顾,我厌恶并强烈一切非精神的事物。今天,这是一个全新的时刻,我将要求自己不顾一切地全力投入思想和文学的推进。而且,我认为只要我在这些方面达到极高水平,我也肯定能从中丰衣足食,在这里我也不抗拒自己将来要写一些为了谋生的文章。

有一天,我神奇地发现,我的名字中蕴含一切我所喜爱的学问——

文:文学

刂:代指鲁迅、尼采、海子

国:国学  身为中国人会自然而然爱上的,《周易》《庄子》《老子》唐诗宋词 《红楼梦》……

哲:哲学

——因此,我也决定:以后绝对不用笔名,就以这个具有无穷意蕴与我合二为一的名字——“刘国哲”,开展自己的壮丽事业。

我将不再蒙昧!我将不再犹豫!

因此,我现在读书就不会再不加选择,也不会用微信读许多并无多少伟大价值的文章,但是我也承认这样的阅读对我的意义:它们磨练拓展了我的感觉,开拓了我的视野,是我进行的丰富的阅读尝试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因为这些尝试,我现在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书籍与方法。前些天在微信上读了残雪的一篇文章《高难度实验文学之谜》(这是一篇独见颇多的好文章,应该精读),其中有一段话:在我的实践中,物质就是精神,二者是一枚硬币的两个面;艺术就是思想,而且是最高级的思想。目前,和残雪不同,我是从生活直观这个角度,来看待艺术和思想的;通过我的生活,他们溶解到一起。思想和艺术,我都很热爱,我一时也很难抉择自己究竟应该选择那个进行主攻,对此,我的策略是:同时前进,在不断地深入开拓之中,加深对自我、生活、思想、艺术的认识。

通过这一思考,我实实在在地看见过往、现在与未来那种深邃绵长的联系,困境被超越性地贯通,它们要想河流一样一直流下去,我的生命在其中不息。

从文学的角度看,我的命运非常简单。描绘我梦幻般的内心生活的意义已使其他一切都成为次要,它们以可怕的方式凋谢并且不停地枯萎,除此而外再无 别的事情能够使我满足。

关键词思维:从文学的角度看 简单 描绘 内心  次要  凋谢枯萎  满足

我之感想:通过对卡夫卡这些有关创作态度的话语的感受、分析、思考和体会,我真正强烈感觉到卡夫卡能有这样的伟大成就实在丝毫不稀奇。没有几个人把文学当做命,即使当做命,文学实际上也不是你的命,但卡夫卡就不是这样,文学真的就是命,不能写作就意味着疯掉、死掉,他也不需要有意识地视文学为命,他的本能已经在做这件事了。这就是他无与伦比的天才!

“描绘梦幻般的内心生活”,这就是卡夫卡文学的目的,也可以认为是他文学的方法。内心是一个无穷丰富的宇宙和黑洞,这就是卡夫卡为什么一生只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小职员却能有如此丰富高产创作的原因。格非在一个《什么是文学的经验?》这个讲座中说,一个问题困扰了他十几年:有的作家,比如卡夫卡一生也并没怎样丰富的经历,却写出了如此多高质量的文学作品。我觉得这就可以归结为格非没有仔细认真精读卡夫卡的“原话”。

这样的“直指内心”写作,更容易让人深陷其中,沉醉其中,因为内心的开掘是无尽的、极富挑战性和刺激性的。我想,卡夫卡一定会在许多时候充分地感到这种无与伦比的精神享受。这时,写作就是第一性的,唯一性的,他作为写作者独立地交融于其中,与写作合一。这时,他会诗意地觉察到“其他事物以可怕的方式凋谢并且不停地枯萎”。一切思想巅峰以及艺术巅峰,都是最纯粹的诗。

唔,我不要自由。只要一条出路。要是我到了随便哪一个地方,我就不想被一面木箱壁或相似的什么东西拘留住,而是要有一条出路,左边,右边,不管去哪儿,我不提别的要求,哪怕出路只是一种错觉,这要求不高,错觉就不会更大。往前走,一个劲儿往前走,只要不高举双臂,一动不动地紧挨着一面箱壁站着。

(由于我也要充分拓展提升自己的感觉,而长时间分析思考已经积聚起丰富敏锐的“感觉态”,我对卡夫卡这句话就不做什么分析思考,直接以感觉来体会它局部与整体的奇妙、玄秘。这是无法言明的美妙状态。我乐此不疲。这样,我也轻松克服了分析到最后一步的倦怠与衰弱。我想提醒自己兰波的一句话:要想成为诗人,就要经历长时间感觉的错轨!)

眺望远方时

一切空白 一切寂静

我的生命中止

成了平面上的光芒。

(分析结束后,眺望窗外而得的一段诗。这是迄今我最得意最满意的一段诗。我的诗。)

思考中突然的启示:

要知道,你是产生观点的母体,所以,你应该推动你的观点,而不是让你的观点推动你。从这意义上讲,我准备随时扬弃我的一切观点。

一旦一种感觉过去,也即意味着一种思想的丧失。

因为你是一个最最最独特的你,所以你就可以无条件热爱你自己。

我的思考是灵感性极强的艺术,所以必须记录。

单一性是对生命多样性的扼杀,扼杀了生命,也就等于扼杀了思想和艺术。

思想要自由,自然,文章才能自由自然。

一个问题:怎样看待并列呢?这难道不是一种毫无逻辑的思维方式吗?

附录两个问题:

怎样看待这样一种情形:通过沉入一件事而忘掉明天的黑暗以及现在的黑暗?(以艺术眼光看待这情形,我会更加深刻!)

首先这种不想忘记黑暗的心理,本身就很成问题。为什么要记起现在和将来的黑暗?为了审视自己真实的生存境遇吗?除此之外呢?难道沉入一件事——如果说这件事是沉思和写作的话——不住于对当下生命困境的审视和探索吗?如果直面黑暗的痛苦完全击溃了自己的沉思能力与写作能力,还何谈审视和探索?未必仅仅通过这些痛苦,你才能抵达极高的写作水平和思想境界;只是因为这些痛苦因为命定的因素发生在了你身上,所以你才不得不去思考去挖掘。因此,摆脱这些痛苦吧!更开放吧!去拥抱更博大更深邃的生命吧!事实不是已经证明,没有痛苦的我,各项能力发展是如此迅猛,生命的前景是如此浩大广阔!因此,我觉得还不妨以一种艺术化的眼光看待这种“强制性不可突变之痛苦”,从而将其强力化为艺术的暴烈、阔大、猛狠等超人或父性元素。还有,我必须严格地从辩证法看待这件事。这一刻这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关注那些黑暗,可能会使自己显得肤浅,然而这不意味着我下一刻下一段时间不去关注“那些黑暗”,也许因为当下强制性冲动关注“那些黑暗”会使自己有独到深刻的发现——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然而毕竟得保持一种做事的基本素质。而且,这样实行起来,自己的生命也会因充满辩证法而充满了一种新式的“正反合”的深刻,我的生命将在这种“强制”中抵达那个充满着撕裂又充满着平静的原始自然世界,我将以此手执原始力量,凌驾于原始元素之上。——疼痛的生命,充满了光彩和花朵。

人生究竟该那么痛苦吗?——《我如何创建相对论?》读后感

读完这篇文章后,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人生确实不应该那么痛苦。

我觉得人类与社会的发展到足够文明、开放、宽容、自由,从纯粹意义上讲,应该允许允许阿Q存在。

鲁迅揭示了人之存在的真实境遇。从终极意义与理想意义上讲,鲁迅批判阿Q精神的核心在于对真实的承认是问题解决的根本。一切反抗、自我拯救、探索追求都建立在真实认真的基础上。

如果具体地建设性地考虑,对于一个肩负伟大使命的科学家来说,由于精力时间所限,关注自身生命存在的真实境遇可能意义并不大,甚至可能阻碍他的科学研究。我们难以想象,爱因斯坦若沉浸于婚姻破裂的痛苦中,相对论究竟能不能最终创建。第二,我们一定要以生命的刻骨的痛感来反映并使我们意识到我们的问题吗?理性虽然没有无穷极的伟大认识力,然而通过在愉悦中自我审察自我反省,我们依然能够挣脱许多困厄的牢笼。我们绝对不应该降低愉悦与理性的大作用。第三 从对一个人生命最本质意义上的尊重以及对民主自由价值观的彻底坚信,任何思想家与作家仅仅有批判权利,但绝无改造权利。从创造自由精神自由认识自由去肯定阿Q精神的话,我会说它是艺术的变种!(此一思考,使我更一步理解何为辩证法,我要由衷地说一句:辩证法是真实的,黑格尔是伟大的!我想起范美忠老师的话,黑格尔辩证法把否定作为发展的基本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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