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摆地摊盛行起来了。
如今说到摆地摊,既是时尚又有活力。去摆摊,只是一种态度,一种生活方式。
而在九十年代,摆地摊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记得那是1992年的12月,刚刚高中毕业的我,跟爹一起去了遥远的乌鲁木齐。
之前,妈妈跟着一个同村的在乌鲁木齐做生意的人去了新疆,并花360元钱选了一个义乌老板投资的准备开业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上的摊位。
那时候的义乌,小商品经济发展的红红火火,全国各地都在义乌市场贴海报招商。
本来身为义乌人,应该在义乌市场上大显身手的,但是,家里从没有人做过生意,想着义乌市场上别人生意都做的很好了,一无所知如我们,如果盲目地冲进去,那不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我们自己觉得也做不来生意。
但是,不做生意就意味着要么去学裁缝,要么去打工。因为家境还不错,做生意是一种比较体面的选择。
所以就决定去乌鲁木齐试试。
等我们坐了五天四夜的火车,到了那里才知道,市场一下子开不了业,有许多手续没办好。
我们是算好时间的,货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发出,人到货也到了。
那时,市场上有十多家都到货了,有的已经等了十几天了,说马上开业却一拖再拖,就是开不了业。
因为钱都进了货,只带了路上的花费,以为到了那里卖了货马上就会有钱的。
那时候,汇钱也不像现在微信,支付宝这么方便,从乌鲁木齐打个电话回家,先要去大西门的电信公司排队,起码要排3-4个小时,轮到了,一直不停的拨号至少要拨一个多小时,运气不好的,要拨两三个小时才能拨通乡里的总机,再由总机转到村里,一个村一般只有一部电话,再去叫人来接。打个电话真是一个大工程。往往是6:00钟吃完晚饭去打电话,回来都11:00多了。
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又等了一个星期,眼看着市场还没开业。
隔壁摊位的一对诸暨的姐妹,比我们去的早,她们是当机立断,背着袜子去摆地摊好几天了。
我想着摆地摊也太不好意思了,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不致于吧?
看着他们又摆了一个星期,听说生意还可以,每天能卖三四百,好的时候能卖八九百。
可是我们是来做批发的,零卖真不是我们能卖的,那么十多个大包,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完?
等了快半个月的时候,因为囊中羞涩,也因为羡慕她们天天有进帐,市场开业无望,终于忍不住了。
那天下午四点多,诸暨姐妹又要出门时,我也用一块四方围巾包着六七十双袜子,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心里想着,豁出去了,就当是去体验生活了!
乌鲁木齐是一个阳历十月就开始下雪的城市。可想而知,十二月该有多冷。
出门时天气虽然阴着,但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
到了大西门人多的地方,她们姐妹两一个带着我,跟我放在一起不远的地方,一个去了另外的地方。
大西门是乌鲁木齐最繁华的商业区,又到了下班时间了,所以客流量较大。
那个姐姐做生意很老练的样子,一大堆袜子堆着,一边拿着袜子,一边不停的大声吆喝着。不一会儿就开张了。
而我呢?又紧张又害羞,跟她的摊位比起来,我的摊位就寒碜多了,袜子一双双的平铺着,总共只放的下十双左右。
虽说想要体验生活,但内向的性格怎么也开不了口。
有几个人蹲下来拿起袜子看了看,都不问价格,又放回去了。
看着旁边的姐姐都做了好几笔生意了,而我却还没有开张,心里又急又恼。我就把开个张当成了我的目标。
有了这样的想法,当一个四五十岁的大伯蹲下来捡起袜子看的时候,我就实话实说,我是做批发生意的, 今天是以批发价零卖给他,本来卖四块一双的,现在如果他要,就2元一双卖给他。大伯拿着袜子翻来翻去看了几遍,说便宜点,买两双3.5好了。
有人还价总是好的,我说2元一双已经是最低价了,买多也是这个价。但他说太贵了。
哎,做个生意好难啊,出来一趟总不能不开张吧?3.5元成交!
刚开了个张,就有人来管了,马上用围巾包起袜子,赶紧离开了。那个姐姐说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时候天有点暗了,下起了小雪花,冷风呼呼的吹着。
我说我不去了,开过张也可以了。
在回来的路上,想着给爹买点花生米回去下酒。结果花了2元钱买了水煮花生米。
回去的路上,感觉还是很开心的,不仅卖出了钱,还用这钱给爹买了吃的,挺好!
还好第二天市场上说,可以把货放在市场门口批发,就再也没有出去摆过地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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