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也要是一種罪

前幾天母親大人晚飯後出去跳舞休閒，我跟在後面一塊出去玩耍。碰到L姓鄰居家的女兒，小孩子還在上小學，很可愛，話也不少。於是我們倆在一塊逗趣嬉鬧。

我考她數字遊戲，不洗怎麼地就扯到了“250”上了，眾所周知，這個數字在中國，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常常地倒是被人們抓過來用去罵人，是個十足的髒話。小L說這個數字不是髒話，還有比這個數字更髒的，也是個數字。我滿心一味她要說什麼“38”之類的，可是她沒說。

她告訴我一個比“250”還髒的數字，據她說，這是世界上最髒的髒話，我在一旁笑話她，這世界上的髒話永遠沒有最髒。她說：

“5—2—0！”

我以為我聽錯了，就要她再重複一遍，她顯得有些不耐煩，急急地又吼了一句：

“5！2！！0！！！”

這次我是真個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但是我也聽地糊里糊塗不明不白了。我很納悶，難道我又一次和時代脫節了嗎？難道現在的小學生都進化到了超前的境界了嗎？難道表達愛意也都是“髒”的了嗎？我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疑問告訴她，希望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小L告訴我，這是她們老師告訴她們的。我想知道是哪個數學老師不好好教體育，在那裡瞎嗶嗶。她說是她們的英語老師教的。我有點蒙圈了。

5—2—0，多麼奇妙的一組數字，我們常常用來諧意“I love you”，尤其是在一個英語老師的嘴裡。我很好奇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於是，小L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她誇張的伸出三根手指頭，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和我爆料，她們班有三個學生談戀愛，說“談戀愛”三個字的時候，很明顯的我感受到這個詞異樣的味道，她似乎也以此為恥辱。我指正她說是三對，她笑了笑繼續告訴我這傳奇的發生在她身邊的事。

原來這三對小學生談了戀愛，而且被英語老師抓到了個現行。好了，接下來的故事情節完全落入了我意料。英語老師為了殺雞儆猴，用嚴厲的批評扼殺了這三對小學生的愛戀，並鄭重的告誡其他學生“520”不僅不是什麼好東西，反而它是個罵人的髒話，以後有誰要是這麽對你說話，就是在罵你，比“250”還髒，是世界上最髒的髒話。

很明顯，小L完全相信了她的英語老師。和我說話的時候，她也表示出了憤恨，似乎要告訴所有人，有誰膽敢對她說相同或者類似的話，她就會把他吃掉似的。

聽完這段話，我震驚了。我不知道是什麽觸動了我，我覺得我有什麽話想對她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難道我要說，“520”不是一句髒話，相反，它是一句好話，是用來表達人與人之間的愛意的嗎？多麼明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的老師已經告訴過她相反的話。這種觀念，在她如今的年紀，已經根深蒂固的種在心裡，難以拔除。

這時候，對於她們而言，愛是髒的，愛是錯的，愛是一種罪。

如果那時候這個英語老師在身旁的話，我一定會反駁他的話。愛是很複雜，不簡單，但是它永遠不致為一種錯，更不致為一種罪。

愛，這種東西，永遠對年紀和距離免疫。

而且我也不認為這個英語老師可以把這種感情定義為愛。她們都還太小，小到這個字到底有多少筆畫都不清楚。她們受年紀所限，沒有世事的閱歷，連異性也沒能見過多少，自然不知道愛的含義。她們一時貪玩，因這懵懂的情緒，胡亂為它定義。她們自以為是，這英語老師也跟著自以為是。

我們都將隨年歲的增添而日益茁壯，直到有一天，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和一個對的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裏邂逅。這個時候，我們自己就能知道什麼是愛。

愛不能教，更不能被教。這是我們自己的，是我們的一部分。

我無意向小孩子們灌輸愛的含義，我只是想告訴他們，愛是美好的，並不是髒的。我還想告訴那個英語老師，如果愛也要是一種罪，那麽還能有什麼不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