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十一月,天气开始变得异常的冷。比起阴沉沉的下雨天,更让人避之不及的是呜咽着到处乱窜的大风。街上随处可见被吹翻的雨伞,歪斜折断的路灯和到满天起起落落的枯叶。
有时候站在十字路口,遇上强的逆风,甚至会被风吹得没有办法向前走路。
从学校到家的距离虽然不远,路口却出奇的多,大大小小的十字路口红绿灯硬生生把十分钟的路变成了二十分钟。
这样的天气,让人一秒都不想多待在室外。
下午四点之后,天就全黑了。有时上课时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总误以为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好在这个城市的暖气普及度很高,一踏进室内就又仿佛走进春天,一件衬衫一条裙就够了。
不过暖气最大的问题是干。干到只能把加湿器一直开着,洗澡后把厚厚的身体乳抹遍全身。如果睡觉的时候忘了涂睡眠面膜,第二天的脸一定是干到连粉底液都没法涂。
路上的行人开始穿起清一色的灰色黑色外套。上班族们飞快走过时依旧像一片黑色的乌鸦一般,只是没有了夏日的呱噪,变得沉默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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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气在变冷,夕子和Gary的关系却在慢慢升温,最近她还去他家做客了一次。
他家像他说的那样,大多是木制品。木制的地板,沙发和柜子,整体色调古色古香。他的洗手台上放着爱马仕的大地和香奈儿,他的神秘味道就是从这里来的。
夕子觉得自己住的又贵又小的公寓和Gary家比起来实在相形见绌。他家有停车库,院子,厨房间,会客室,房间甚至储藏室。他的卫生间里甚至还放了个浴缸。
“你可是个千万富翁呢。”夕子参观完房间笑着说。
“哪里,我又不能卖了这套房,卖了我住去哪儿呢。”
“怎么会?你完全可以卖掉这套,现在房价一直在涨,卖掉换一套更好的不就行了?”
“这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不会卖的。”Gary的眼神里流过一丝不解。
那个时候国内正炒房炒得厉害,可国外的普通市民却完全没有买房炒房的意识。对他们来说,房子不是个挣钱的工具,更多的含义是一个家。
那天晚上,他们窝在沙发里看了部电影。他在桌子上点的蜡烛一闪一闪,散发着鼠尾草的清香。
电影的结尾,Gary吻住了她。
这个男人是从来不沾酒精的,但他的吻却像是烈酒般把她灌醉。
之后的每次见面,他不再会止于见面问好,而是会走上前来,给夕子一个深深的拥抱。
他的拥抱带着侵略性,用力到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明明只有三十几度的体温,但是透过一层层的衣服传递过来,竟然会热到让人感觉被火烫到。
枯木,火烧过的枯木。
夕子紧闭着眼,周围是一片熊熊大火燃烧的森林。她逃不出去了,但她也不想反抗,只是闭着眼感受着这死亡前的炽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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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泽依然是个每天行踪不定的浪子。时而凌晨三四点回家,时而早上五六点出门。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生活的交集越来越少。
这天晚上在厨房,夕子依旧是做着两人份的饭。
王嘉泽跑到厨房,在她旁边坐着。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哗哗地翻电视台,而是坐在转椅上转来转去。
“有什么事吗?”夕子像是一下子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说,女生都喜欢猫吗?”他忽然问。
“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是想送一个朋友啦。”他看着夕子的眼睛落到桌上的马克杯上,“几周前的聚会认识了一个女生。”
“我会看面相的。”夕子笑着说,“你要给我看看她照片我才能告诉你哦。”
王嘉泽也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慢慢翻了一会儿递过来。
“她一个人在伦敦六年了都没有回家一次,一个小姑娘真的挺孤单的,我想买只小猫陪陪她。”
照片上的女生是大波浪的黑色长发,烟熏妆,樱桃小嘴。深V的领子一直开到乳沟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向前探着身子,仿佛要从屏幕里出来。
“那她怎么不回家呢?”
“不知道,很多原因吧。哎呀,不聊她啦。”王嘉泽拿回手机,没再多说。
夕子把锅里的番茄牛腩继续慢慢搅拌着。
王嘉泽凑过来:“好香呀。我超级饿了耶,你的饭什么时候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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