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

11月16日上午，阴，我们一行人早晨9点准时出发，经一个多小时到达扶贫村。秋风萧瑟，我们几个女的站在社区门口，等待下步安排，期间不停地裹紧衣服抵御寒风。紧接着，社区干部分别用私家车载着我们访贫入户。

我们拿着慰问贫困户的伞、纸巾，走访了两户人家。

走访第一户人家时，家中门敞着。经数次叫门，小儿子匆匆下楼，穿的很单薄，感觉当时正在睡觉。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串门回来，我们没能聊上几句。小儿子很配合，让母亲跟我们拍了照。没多会，我们就走了。上次来的时候临近春节，家中只有母亲和一个儿媳妇，零星记得这家有两个儿子，儿媳妇对自己的小叔子颇有微词。

走访第二户人家时，家中只有儿媳妇在家。儿媳妇身材很胖，主要在家中照料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老奶奶患有精神疾病。发了慰问品，问了下近况，拍了照，我们就走了。这个儿媳妇我印象非常深刻，私下猜想她对扶贫工作非常熟稔。上次走访时，她直接问我们什么时候发钱。因为扶贫不是我的业务工作，实在不熟悉，政策解答必须确定。社区干部及时给予了解答。

再扶贫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个位于我所在的二线城市-财政位列第一行政区-较偏远的村。放眼全国，大多数人都羡慕我们这座二线城市，估摸着也是羡慕这里的土著的。走进这些“土著贫困户”，估计就不这样想了。

顶顶顶讨厌大冷天扶贫！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那些走访的人家会感觉异常衰败，没有生气。我们走访处于尊重，多不进家门。几个不熟悉的人站在杂乱的院落中，寒暄几句，不尴不尬。

而我，匆匆来、匆匆走，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我自己还在社会上挣扎，面对高额房价望而生畏。因着从小就有的忧患意识，加之头脑还算灵光，有了这份可以维持基本体面的工作。工作上，面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有时候都是焦头烂额，奉献了一个大龄剩女的大多数业余时间。自认为，做好本职工作、努力做到十足优秀，就是十分优秀。世人诟病，只因太多人人浮于事而已。

不能做什么，心里更加难受。所以，我决定做一段还算真实、有意义的记录。

体面

在我们这种地区，已经不存在传统意义上、基本生存难以为继的贫困了。一些家庭因病致贫，导致特别贫困的，乃至没有生存能力的，有政府财政托底。

我曾经走访过该村一个贫困户，家中几人全部残疾，有的是精神疾病、有的是躯体残疾。村里帮他们盖了新房子。那次我们去走访，一家几口人都是乐呵呵的，非常感谢政府。见到我们，热情地把我们请到家中话家常。那刻，我心理特别温暖。这看上去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家庭，有的窝在床上，有的坐在我旁边靠一个椅子勉强支撑身体，有的坐在沙发傻呵呵的乐呵。但，在那个冬天，就是那个逼仄、凌乱的小屋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摆脱贫困，首要意义并不是物质上说的脱贫，而在于摆脱意识和思路的贫困。”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引用尤为贴切。就说那个因为需要在家中照顾一年级小朋友而待业在家的年轻女性。从她稍胖的体型就能看出，一是对自己身材缺乏管理，二是缺乏劳作。我不啻去猜想她应该是当下扶贫现象下培养出来的演员——这类人谙熟扶贫政策，维持着一种平衡，但那不能叫体面。

家门口有个低保户。他低保的原因是残疾。残疾在哪儿呢？脖子是歪的。其实他过的不差，家里两间门面房长年出租。因为挂着低保的头衔，限制了很多所谓高消费，比如自己不能陪同孩子出国游玩。孩子每年只能由亲戚带出国旅行。想来，这也不能叫体面。

我为什么不能理解那个待业女青年？我母亲40岁生的妹妹。妹妹年幼，祖辈都老了，没人带。一直是母亲自己带妹妹。但是为了生存，母亲的工作是从没断过的，有时候甚至带着妹妹工作。后来妹妹上学了，为了方便接送妹妹上下学，母亲找了份夜班。直到现在，母亲55周岁了，仍然做着夜班的辛苦工作。

政府那点扶贫钱没那么好拿，需要换的也许就是体面吧。

后记

最近高晓松关于北欧的一片文章很火。我这个活在竞争社会的凡夫俗子虽心生羡慕，但没法体会。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总会遇到林林总总的困难甚至苦难。生活中的大多数日子，我都像那个与风车战斗的堂吉诃德，带着一腔孤勇，永不停息。
活着，就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