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床远远并列】
【床上各躺着一男一女,他们裹在一条被子里,轻轻蠕动着,似在沉睡,又似在幻想着什么】
【朦胧的光线下,心跳声】
男:来了吗?
【女人深深的呼吸声】
男:应该快了,对吗?
女:我呢?
男:快了,快了,求你快一点——
【男人忽然如手淫高潮般疾声叫喊,但最后还是在巅峰边缘处败下阵来,他停下所有动作,如完全泄气一样,闭目,深呼吸】
女:你的事,不要强求我。
男:现实里要苛求对方,意念里,还是要这样,我怎么了?
女:你被现实箍死了。
男:我奴隶于现实?
女:现实里,男人经常比女人扎得深,他们更称得上是现实的佼佼者。女人就逊色多了,似乎看上去她们对现实利益锱铢必较,但是,她们往往更善于守成,不擅长创收。
男:同样一笔利益,女人要付出的代价比男人多多了。
女:所以,我们比你们更安分,守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蛋糕纹丝不动,我可以偶尔觊觎你怀里的私货,但是如果你想打我怀里的主意,别想。
男:女人是天生的自我世界的经营能手。如果一个男人既能开疆拓土,又能驾驭女人,那这个世界就属于他。
女:好女人遇到好男人,其概率完全不能和好男人遇到好女人相比,知道吗?全世界的婚姻市场都主宰于男性群体,如果一个男人足够亮眼足够出色,你放心,不需要他自己找,无数门当户对待价而沽的女人排队上门让他挑选;但是女人不行,如果你和前者一样优秀一样亮眼,那些本可以比翼双飞的合适男性,会首先想:她这么出色,知道她的人这么多,可还是单身,她会不会和无数男的···
男:龌龊的男性,卑鄙的观念。
女:骂对了,女性就是被这些人加害和曲解的。在一个受制于男性的人类社会里,一个女人往往黑也是黑,白也是黑,当你们用成见的视线打量她时,她已经逊色你三分了。
男:可是,人不会时时刻刻都以性别来划分的。男人梯队里也有三六九等,那些弱势男性往往在生存竞争中节节败退,他们往往会成为无数弱势女子的最终归宿,不是吗?正如我们。
女:同理,女人也如此,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几个?做着王子美梦最终光彩亮丽嫁入豪门的又有几个?女人都是现实世界的弱视症患者,我们怀揣着玫瑰色的幻想进入婚恋市场,在自己风华正茂的价值巅峰期,对男人们挑肥拣瘦不肯自降身价,结果高不成低不就默默挨到了青春末期,本可以在这时候选个差不多的匆匆嫁掉亡羊补牢,但我们依然梦想不灭,凭借着对尽头乌托邦式的错觉一错再错地走了下去,可是,尽头处究竟有什么呢?没有一个人给我们答案了,因为那里空空如也。
男:年龄越大,你们就越没有说服力,因为年轻的一茬已经上来了,已经攒到了第一桶金的我们,不会优先考虑你们了。
【女人突然发笑,没人质疑约束的情况下,她笑得越发大声而酣畅】
男:对不起啊,觉得你笑得很苦。
女:临时夫妻,合租男女。
男:难听,但也是事实。
女:我们是这样,他们又何尝不是?我们没领证,只是住在一起,约好了谁如果找到合适的,就先搬出去,财产彼此清清楚楚,互不干涉对方私人领域,绝不干涉彼此在外的一切人际交往——我想请问,正式夫妻又如何?
男:他们比我们多了一个证件,多了一次酒席,此外,有可能还一个孩子。
女:我们少了这些,是不是也少了很多麻烦?
男:没错。没有什么好处是白给的。
女:有享受就要有付出,想拥有权利,就得付出责任。
男:拎包入住,速战速决,快意人生。
女:到死的时候,回顾一生,会觉得我们这辈子没活亏,至少对得起自己。
男:唉。
【二人陷入沉默】
男:人这辈子,就那么回事。
女:把欲望管理好了,谁对你都没那么重要了。
男:我们不也是吗?因它而起,将来是不是也因它而灭呢?说实话,我不去找绝不是为了你,而是太麻烦,到现在的年龄了,很多事都是有心无力了。
女:有价无市,殊途同归。
男:说实话,上次出门,有人喊你姐姐,我挺开心的,她那么小。
女:或许是人家的习惯,要么是上次化妆的原因。
男:你可能真的老了,一个女人,竟然开始拒绝年轻的形容。
【女人沉默】
女:你还要吗?
【男人沉默】
【女人自顾自裹着被子轻轻匍匐,她似乎在轻轻呢喃着什么,像一个男人的名字,像轻轻暗示自己一次少女美梦的情形】
男:可以尽量把我设计得猥琐一点,在女人的欲念世界里,男人可以无所不为。
【女人开始如高潮般疾声呼唤】
女:谢谢,请你也是!
【男人深深低头】
【幕落】
20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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