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自羽 编辑/咕咕谷雨川
孩子你要像松树一样笔直挺拔,屹立不倒!
这一切朦朦胧胧的,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应该说,忘记了他的模样。隐隐约约感觉那是个中年人,别的就不记得了。 “要像松树一样笔直挺拔……”那个人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烦死了,他想。这样恍恍惚惚的梦,他很少做,多半都是清晰的,唯独这次不一样。做梦是一件事很费神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他是一个男孩,坐在小车角落,他是白讼。在周围没有一个人,前排有一个司机。司机提起声音,把他叫醒,告诉他K城财富大厦快到了。他惺忪着眼,看着司机。他是个中年人,脸长长的,皮肤蜡黄,常晒太阳才有蜡黄的皮肤,不知道从事什么工作。司机看着他,有股莫明的亲切感,他像孩子一样稚嫩,问道:“你多大了?”刚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就细言细语的说:“十八了。”
“十八岁啊,和我儿子一样大,他今年读高三了。你还在读书没?”他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极不情愿地说:“没有了。”他好像,不愿意谈过去。可是司机并不知道,正打算接着问的时候,遇见红绿灯,他闯过去了。男孩看见了,情绪有些激动,险些喊了出来,说到:“刚才闯红灯了?!”
“哈哈哈!没事,前面的车走了,我得跟上,后面还有车呢。”他极度厌恶司机。在临走前母亲对他的叮嘱过,不要闯红灯。他讨厌不遵守交规的人。司机扯回话题,问他:“你来这里干嘛?我记得这是办公区域,有很多人坐在办公室,里面有些面试官。你是来面试的?”他来这里是面试的,这个地方是K城财富大厦。江夕(小说蚂蚁有写)也在这里工作。很巧的是,他的面试工作,是江夕负责。半年后差点因为他失去工作,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他不愿意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司机。意识到问错了,便不再开口,专心开车。两分钟后,被红绿灯挡住,接着对乘客说道:“离财富大厦不远了,就在红绿灯对面。要不你自己过去?”
“啊?!为什么要现在下车!”白讼极其不满的说。现在早上七点四十,立冬有一段时间了。车里开着暖气,窗外吹着寒风,预示几天后会下雪。白讼不喜欢出门,太冷了。今天打算坐公交的,可是他有起床拖延症,一直起不来,和温暖舒适的被窝做斗争。最后败给了被窝,一直睡着。等他回过神,发现快迟到了,和面试官约好早上八点面试的,可不能迟到。匆匆忙忙下楼,也没故上带钱,赶到楼下,叫了辆车,摸着兜,拿出来一看,只有一张五十元,在车上和司机争论全票。最后他胜利了,司机同意全票。
司机又说:“车子没油了,要去加油。你看看右手边,是不是有加油站?”
他透过车窗,看见加油站了,还看见了压弯的树枝。司机都这么说了,他极不情愿,只能下车,顶着寒风。司机摇下车窗,让他付钱。他和司机讨价还价,一直嚷嚷着:“你没把我送到财富大厦,不能给全部的钱。”早上等出租车的时候,正好旁边有一个早餐店,有很多人挤着吃早餐,他饿了。摸了摸兜,拿出一看,发现只有一张五十的,他害怕这些钱不够,便忍着饥饿没吃。想着车上争取全款,他还能去面试。他想要全票,司机想要打表,第一次遇见一口价的,怕亏吃亏。和他争论了一会儿,以为人民服务的精神道:“下不为例!”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又来找麻烦。
他说:“没送到财富大厦,得扣六元钱。”两人在争执,声音越来越大,路边等红绿灯的人,纷纷投来吃瓜的目光,司机注意到了。在这样的气氛下,还是妥协了。司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好像有不对的地方,他只是感觉憋屈,明明说好的全票,现在又变卦。
他下了车,一路小跑,来到红绿灯前,可能是争执花了些时间,突然显红了。道路左右两边,没有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汽车的轰鸣声,静得异常。他没过,知道闯红灯是不对的。不一会儿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来了一大群人,把路围的水泄不通,大部分是来面试的,他们穿得干净整齐。偶尔有几个人,一个劲的往前挤,好像特别急的样子。他们是面试官,他们快迟到了。人越来越多,好像乌黑的雨云随时倾盆而下。一个青年男子向他搭话:“你是刚来的吧,看你的穿着有些不一样呢。”他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衬衣,一条破洞牛仔裤,不知道是为了追求时髦,还是太穷。
青年男子二十一岁左右。他的穿戴整洁,头发洗得干干净净,举止大方,谈吐优雅,能给人留下好印象。男孩点了点头,他又对男孩平淡的说道:“等会我们要过红绿灯了,”他习惯了,“不要落后。”他的样子很平常,见怪不怪。男孩一愣,没反应过来,木纳地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辆缓缓开过,变得稀少。还有10秒红灯,最后一辆劳斯莱斯快速通过。人群望了一眼左边,又望了一眼右边,发现右边还有辆车,在抢绿灯,还有段距离。他们陆陆续续通过,没给车机会。他们知道,离得有些远,不会撞上,有足够的距离,司机可以反应。在这群人里,有一个异类,他是白讼。在人群中思考:“这不是红灯吗?他们为什么都走了,这不是很危险吗?”他再一次抬头,确信现在是红灯无疑。他像电线杆一样杵着,一点也不动。
他想起了母亲,那是几天前的晚上,他在收拾行李,准备去K城。父亲在门口踱步,犹豫是不是要和他告别。这一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眼泪差点流出来,他鼓起勇气打开门,看着儿子马上离开家,去大城市,眼角噙着眼泪,想要说些鼓励的话,想和他好好告别,说声抱歉和再见。可是他转头第一句就说:“你来干什么?!”父亲心里难受极了,一个月前生日发生了一件事,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父亲,他们吵架了。父亲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这时母亲进来了,看着儿子有些心疼,因为他才十八岁,他看着她,他说:“别担心,去工作了,隔段时间会回来的。”母亲不舍的看着,挤出声音说道:“去大城市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里车多,不要闯红灯啊,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他答应道,“还有什么事吗?”母亲一时不知道说啥,接着合上门离开了。这时父亲蹲坐在门口,听着这一切:“他还记恨我吧,”对着妻子说,“他能理解吗?”
“一定能的,给他一些时间,一定能的。”妻子带着坚定的目光。
现在他呆滞地站着,像个木桩。感觉自己在后退,前进的人离他越来越远,他被抛下了。势汹汹的人潮,撞得他左倾右倒。群人中有一个人,他努力的往前,应该是面试官。早上要开早会,一定要提前10分钟到,一定要赶在这个红绿灯之前,不然会迟到的。他拼命的往前挤,接着白讼失重倒在地上。那个青年跟上人流离开了,原来他说的是这意思。
过往行人看见这么一个奇葩也没多想,自顾赶路,等他倒下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都也在考虑-------扶不扶。他们知道只要停下会落后,最大的可能是被人潮向上推,他们停不下来,不敢停下来,他们在犹豫,心中有些不安,他们把目光投向红绿灯,坚定了信心,决定不在看男孩。有一个年轻人停了一步,想要伸出援手,可是被后面的人挤着,不得不前进,最后一个人也没扶。他站起来的时候,灯还是绿的,只剩下10秒了。可车辆不给机会,慢慢点火,像过河一样,一边注意马路的行人,一边注意车距。后面的车子不敢落后,陆陆续续通过。他只能等待下一次绿灯,这一次他没有站在人群中,是在路边,害怕再一次摔倒。
人群再一次聚集,大家期待着绿灯。不,应该是车辆过完。还剩12秒,最后一辆车通过。他们望了一眼左边,又往了一眼右边,发现左边有一辆车,正在抢绿灯,他们知道有些距离,不用怕。他们像海啸一样通过,已经势不可挡。
这时一位年轻的司机,从远处看见绿灯还有12秒,正准备踩足油门冲刺!突然看见一大群人,接着就是一个急刹。坐在车后的妻子和小孩,一个踉跄差点冲撞在座椅上。小孩被吓着了,哇哇大哭。急忙询问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急刹,这很危险。”她没有系安全带。“有人闯红灯,还不是一个……”
“我们不要闯,别教坏孩子,知道吗?”妻子说道。
司机看着势不可挡的人群,无奈等着。妻子趁现在的时机,教育孩子:“这是红灯,我们不能过,要等到绿灯。红灯停,绿灯行,听懂了没?”妻子说道。小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面的汽车继续累积,变成一条长龙,人群过完了,阻拦车辆的红灯还亮着。为教育孩子,他没动。后面的司机看见人没了,一心想通过红绿灯上班,他们快要迟到了。看着前面的车子不动,疯狂按地喇叭,嘟嘟的声音让人感到心烦,示意赶紧走。几秒了还是没动,绿灯还差七秒。有人从车窗探出脑袋骂道:“你他妈有病吧!没人走啊!”那个人早上要给员工开会,必须提前十分钟到。司机还是没动,突然乱糟糟的喇叭声变得一阵一阵的。这好像声讨乐,那些上了刑台才会有的音乐。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在圆台中央,那个圆台即是表演台,也是刑台。一个人在舞台中央伫立的站着,像一颗松树,那个人挺直腰杆,面对观众们七嘴八舌尖锐的声音:“快走啊!傻逼吧!脑子有病吧!你不走别耽误大家行不行?你是白痴吧?!”突然听见一个尖锐的词,他的脸涨红了,因为他的名字叫白弛。而在现在离绿灯还差五秒。
男孩回头看着自己闯过的红灯,又看见那个老奶奶,心中有些酸。和她一起说不定,真的能过;他突然想到,更有可能是被挡下吧。我想待在原地啊!男孩眼里含着泪光,心如刀绞,不知道想什么。
男孩傻傻的站着,没发现有趣的一幕,他像松树一样呆呆的站着。
这篇小说暂时告一段落,不过司机(在孩子面前闯红灯的)的经历还没补充,最新小说《白痴》点个关注吧,白痴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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