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天之后,于是有了五十三封编了号的情书,都是写给最贞洁最愁闷的女人的。” ——《红与黑》
To Isabelle Leroy:
夜色深了的时候,城市便有了自然的底色。一切看起来都很安静,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夜莺的啼鸣,转而它也飞进了我的梦乡。
我假想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流经屋檐,流经城市,流经我的心,它是否也经过您的心上呢?而这,又是否为同一场雨呢?
在这里,还请原谅我再次以天气作为信的开头,虽然我知道您大概早已厌倦了它们,那些云,那些阴晴,那些春天里的闲言碎语。可是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再见到您,以怎样的语调起笔才不会冒犯到您呢?我当然不能允许您看到这封信时会让您皱一个眉头,这是我万万不能看到的。但我想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心情应该还算愉悦,毕竟,您已经远离这些世间的烦扰有一年之久了。
不,其实不是这样的,其实那只夜莺还在歌唱,而我还醒着。对,只有我,当整个城市睡去,我会像夜间的幽灵一样,望着窗外出神。而我的灵魂,它们则像一群野兔,在大街小巷间上蹿下跳。您若是问我为什么不睡,我只能说,每当夜幕降临时,我便想起了您。您可知道您不在的这一年里,我是多么的想念您,就像一个远走的浪子对他故乡诚挚的想念那样!也只有看到这夜色倾城时,我的心里才会有些许的宽慰,因为这月色就如您的笑容一样温婉,见到这月色,比我浸泡在我那无聊的梦中要有意义的多。虽然世事变迁,想必您还一直保持着原来那颗纯洁的心。因此,我想我们虽一年未见,但不会有一点的生疏,因为我的心也还像火焰一般炽热。
您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与德·桑奈先生保持联系,我想您一定还记得这位像您一样令人惊叹的指挥家吧!他空闲时便会来我的画廊坐坐,但也仅仅是一个月才能见到他一面,他实在是太忙了,现在全城的歌唱家、交响乐团,甚至是那些无名的小酒馆,都巴不得能请到德·桑奈先生去为他们指挥!他能偶尔光临我的画廊,真是让我感到不胜荣幸。
我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您的近况。那个外省来的叫做丽兹的年轻人,竟然在洛桑兰歌剧院近期的几次演出里获得了更多的听众!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演唱了几首大众耳熟能详的歌曲,才让那些平日对艺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的小市民们走进了剧院,我想他们甚至还在心疼这些钱哩!而您,不管是您的歌声还是演唱技巧,完全在她之上,那是绝对的天籁,无人能及!还请您不要太过伤心,那些人们总会犯一些和潮流有关的错误,而我,将永远是您最忠实的听众。
您或许看到了信前的引语,不过我想贞洁和愁闷都不能用来形容您,那只会束缚住您的灵魂。您拥有着自由而欢乐的意志,有着纯洁而高尚的心,这些才是最恰当的形容词。我要给您写更多的信,而这个数字要远远超过五十三封。不管您是否回复,我都要写给您,直到我停止呼吸,化为干枯的树枝。我希望您能感受到我的仰慕之情,但这绝不是情书,任何与爱情有关的字眼都是对我们诚挚友谊的亵渎。我只是把您当作一个谈论艺术的朋友,一个永远的朋友,因为我知道我们在艺术上的追求不谋而合,我们对待艺术都是无比真诚的。
这世间所有的花儿都尊敬您、喜爱您。祝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Jeff McConn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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