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

作者: 叶人儿 | 来源:发表于2017-04-20 11:06 被阅读92次

叶衾嘉在公话亭给丁宇辰打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之前几次她就感觉到了,但说不出哪里奇怪。今天聊到一半,她岔了一句:“你老了!”

丁宇辰在另一头愣住,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结论:“怎么突然这么说”?

叶衾嘉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你的声音不一样了,我告诉过你”。

丁宇辰:“嗯,你说过,我记得”。

叶衾嘉:“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声音老了”,

顿了顿,两边都没有声音。

叶衾嘉又说:“是我让你沧桑了吗”?

对于爱他这个决定,叶衾嘉实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错了。

丁宇辰不说话,衾嘉的心就沉了下去,感到空茫冰凉。

他果然是怪她的。

她走出电话亭,阳光还是很好,她以为她给他打了很久的电话,原来才一会。她拦了辆东洋车:“外滩麻油巷”!

车夫拉得很卖劲,呼啦啦跑得飞快。

“不用跑那么快”!她说。心乱得很,他可能并不想离开这里,现在他知道的青年会还是美好的。但爱一个人又不永相随行有什么意思!

也不是一开始想着永相随行,那时候她只是觉得自己快完了,害怕还没有爱过就死掉,又不是没有喜欢的人,总是不甘心的。他好像也对她有意思,不然不会在她说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弟”时不满地问“为什么不是情侣”?她仓惶的缩回脖子,把他拿在手里的毛衣挂坠抢回来。

“只不过是开玩笑的话”,她对自己说:“那些好也只是普通的同志友谊”。

不能喜欢的!她一向清楚这一点。只是等她警告自己时已经晚了。她悄悄把它放了好久,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对谁都一样好。

后来她决定离开就不掩藏了,可以光明正大。而那点光明正大的喜悦还是抵不过苦恼。

她从长沙远赴上海,抱着伟大崇高的信念加入“青年会”,满怀激情,志在献身伟大的事业,也毫不保留地把青春化作汗水都浇洒在这里,回首时,几乎所有美丽的回忆都与它相关,可是,越来越接近真相后,所有痛苦的回忆也都在这里。

她突然发现自己也老了,那些曾经一起年轻过的男孩子女孩子们还是一样会放声大笑,只是不再明净,女孩们的脸上都有了岁月的淡淡哀愁,眼角爬上皱纹。时间最公平,给谁的都一样,你在自己身上不易察觉这些变化,身边的人也会让你看到。

“小姐,到了”,车夫一口浓重苏北口音。

还是那么快!

她付了一个铜板,又沿着来路走。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你会离开‘青年会’吗?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你会想让他也离开吗?”

“会!可能离开得更早些!”

“会!但只会希望,不一定会做什么”。

从年初到现在她已不知多少次这样自己对话,然后就折回去进了一间楼房,她租住的房间在五楼。

正收拾着东西的时候陈清秀进来了,她还是想挽留她的,觉得她就是赌气——叶衾嘉老觉得自己是能人,还标榜善良,因为她不同意她另辟出路的提议,就以离开相要挟。

叶衾嘉知道陈清秀这样看她,但已不想解释。

当上会长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青年会”并不是什么抗日救亡的学会,而是打着抗日救亡的旗号聚集这些头脑发热的青年学生,让他们不断为“救亡运动”筹钱的骗局而已!这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方面可以把这些迷茫无知却有无穷力量的年轻人们规划起来,免得制造事端;另一方面还能有钱进。平日他们内部宣传的又都是民主独立,爱国大义的思想,好几次说上头组织将有任务下来,从来也没真正下来过,倒是有两次参加过一些学校举行的游行示威,也都是跟在后面做做样子。她疑惑不满,上面人总是说青年会使命特殊。到后来她上任会长,也拿这一套安抚那些不安分的年轻人。

想想她就痛恨自己的愚蠢和虚伪!可又不忍心自己一走了之,不到毫无希望叶衾嘉还是想兑现诺言的:让每个跟随她的年轻的生命都体现自己最大的价值!更何况她悄悄喜欢着的丁宇辰还在那里。

她在等有一天大权在握,就可以改变的学会的发展方向。

开始等待之后的日子过得异常漫长而痛苦,平时的慷慨激昂都变成了倾情表演,虚伪死!

后来转机提前到了,陈清秀和老五他们最终决定要推翻老头子单干,正中下怀!她全力支持陈清秀。

一切紧锣密鼓。

以她和清秀的交情,加上之前学会曾陷入管理危机,是她上任扭转过来的。她需要她!衾嘉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摆脱了老头子就可以自己决定学会的走向?实际困难重重!

她设想了无数方案,又一一否决,那么一大群人,如果另辟道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干下去……她其实心里没底。陈清秀的反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们都互不相让,另找出路不一定能活,但继续表演下去她是不干的,而且,青学会想吞并青年会的狼子野心已不是一天两天。她放在陈清秀面前的选择也很清晰:要她继续卖命保住青年会的独立,就大家一起走另一条路;要不就各走各的!

几次交涉之后终于各走各的,也给了她一个正当撤退的理由,不用背负一群人的压力。

陈清秀没话找话的说几句,叶衾嘉都是敷衍的回答,了无生趣,一个看一个收拾。

陈清秀忽然问:“听说你和丁宇辰关系很好”?

叶衾嘉:“我跟很多人关系好,告诉你的人没连其他人一起说”?

陈清秀轻声冷笑。叶衾嘉倒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很想大声的说是,遮遮掩掩的太难受,像偷野汉子一样,自尊心上很受不了。她常常幻想完全离开后就拉着他向全世界公布关系。

可是她现在还要假装那些都是流言蜚语,她过两天交接完是可以走了,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可宇辰还在这里,她不想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就不该那么频繁给他打电话的,一定是被觉察到了”,她心里想。女人就是这样,爱起来恨不得向全世界公告,偏偏遇到不能说,就做出些矛盾可笑的事来。

陈清秀道:“郭正金要等两天才能到,你用不着这么急收拾东西的”。

叶衾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凌迟的死法实在考验人的忍耐力,嘴里却平淡回了句“嗯”。

陈清秀又说:“我这两天要去趟北平,这里就再劳累你几天”。

“嗯,两天还是可以的”,叶衾嘉回答,心里想的却全是丁宇辰,她一直想给他做顿饭,本来以为都没有时间了,现在因祸得福。

叶衾嘉试验着做了好几次油炒豆腐,在长沙的同学家里吃到的,很好吃,特意跟同学的妈妈学了想做给他吃,那时还没跟他表白,但还是那样想。

“通向男人心里的通道是胃”,再不喜欢厨房的女人也总会有为某人做饭的冲动。女人一生会为无数人做饭,但发自内心想要为之亲庖厨的,可能就那一个。

他喜欢在夏天喝粥,她也学着煮了一次,可惜没煮好,现在时间紧急,没时间试验了,希望可以一次成功。

陈清秀走后的第二天叶衾嘉找了借口让丁宇辰到麻油巷,早上起来她就开始煮粥,绿豆和米都放多了,煮着煮着就溢出来,一片狼藉——果然没把粥煮好!还好油炒豆腐做得不太坏。

她切开西瓜来做饭后水果。他从背后抱住她,叶衾嘉心里一阵慌乱,他把她转过来,吻她,手急急地摸索在她已经剧烈起伏的胸脯上,舌头固执地要撬开她的嘴——终于松了口,它潮湿而热烈,像贪婪的大蛇在她口腔寻找和索取。强烈的眩晕感笼罩着她,从未开启过的欲望之门似乎马上就要开闸泄洪,她已不知道这是不是不道德不应该不可以,只是任由发展,那只急切干燥的手从脸颊沿着脖子又滑回胸脯,徘徊之后继续下滑,到达下腹……

她突然一激灵!

“她大我22岁,是个结过婚的老女人啊”!

这是还在学校时一个要好的男同学悲伤的倾诉,初入社会的他意乱情迷的就被一个老女人夺走了童贞。那时候她惊愕的发现,原来男人也在乎童贞,还很计较女人的年龄!

叶衾嘉怕了,她比他大,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实实在在比他大着五六岁!她怕伤害他,也怕自己受伤害。

她突然推开他,狼狈的后退,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丁宇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怪他唐突不敬了?还是他做错了什么?他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她只是流着泪摇头。

丁宇辰走了。

叶衾嘉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心像刚遭海啸的河岸。她虽然快要离开,但毕竟还没有走,怎么可以这样意乱情迷,是在揭露这个组织虚伪,还是在毁灭自己?她心里翻腾着毁灭报复的快感和重重悲伤。组织本身是骗局,但人们还是保持着纯洁与真诚的,因为向往单纯,所以它一直是她心中的圣洁之地,是她寄托梦想和信念的地方,可是,就在刚才,他们亲手毁了它。

“好脏”!她突然觉得,跑进浴室里拿肥皂一遍一遍洗自己。

丁宇辰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又跑来找她,衾嘉吓了一跳,放下电话就往楼下跑,丁宇辰从公话亭出来,走在月光下看叶衾嘉朝他跑过来,棉布的碎花背心外面罩着月牙白长大衣,松紧带棉布碎花短裤不到膝盖,留出两条白白灵动的腿。

“干什么!这么晚还过来”!叶衾嘉抱怨道。

“你不是说明天可能就走了吗,把伞还给你”,丁宇辰把包裹整齐的洋伞递给她。

她不说话了,拿过伞就跑回去,宇辰两步追上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她又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想你了”,他在耳旁轻柔的说。

叶衾嘉的心像掉进温水里的冰块,带着疼痛地迅速融化。他吻她的头发,额头,一遍一遍说想她,她仰起脸吻他的唇,那么柔软灼热,他突然变得好烫,像火,她像走进了烈日炙烤下的沙漠,身上的水汽吱吱的被他都吸了去。黑暗的角落里他把她抵在墙角,手伸进衣内,粗重的喘息……她踮起脚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紧闭着双眼也想在他的口腔里找寻爱的证明,只有爱情,其他什么都不要了!

他终于点燃了她!

“他的声音老了”!

这电光火石般的念头猛然袭来!

她被调动起来的热情瞬间衰减,强烈的自责和恐惧又笼罩上来。

“我们会有未来吗”?她忍不住问。

“嗯”

他粗重的呼吸里含糊的哼出一个“嗯”来,她又开始大颗大颗的淌眼泪,她喜欢他,却又不该现在喜欢,更不该有这样逾纪的行为。可是她不忍拒绝,也舍不得拒绝。

她决定要表白,因为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后脑勺窝里突然长出个肉胞来,疼了好久,医院里检查又确诊不了,她突然害怕,怕自己得了绝症,就这样死了,她还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在学会里更是刻意回避,所有的精力和青春都放在了原本以为的伟大事业上。可是到头来,伟大的事业是个虚假的骗局,有喜欢的人却假装平淡——就这样死了,太不甘心,白做了一次人!

他还爱着别人的吧?他和七七的关系绝不只是战友和朋友。

可是,自己都快要死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呢,真有那么一个人也好,还能陪他爱他。他爱她不深,死了也不会太难受。

都是些安慰自己的话。

他看她冷却下来便更加努力,手滑到大腿,突然一狠心要把手伸进去……

她本能用手推开:“不行”!她请求的轻声说。

他把头埋在她勃颈上亲吻,呢喃着“宝贝~宝贝”,滚烫的手还在腰胯间徘徊。

宁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夜巡的军警。叶衾嘉从他们的步伐里好像看到他们奸邪诡秘的笑——看淫荡女人公然做爱的神情。

她突然痛恨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加上枷锁,又眼睁睁看着自己毁掉自己的信仰。她只有他了,可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爱她。不要贪求永远!短暂让人勇敢,漫长反而让人畏缩。她就是起了对他“永恒”的贪念才痛苦和犹豫害怕。

她像害怕死亡一样害怕他不爱她,他会不会计较她比他大那么多?他为什么这么急于要她?偷偷摸摸的!

叶衾嘉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力气,眼泪又滚下来,丁宇辰终于停住,皱着眉头尽力忍耐,她扑在他怀里哭,不明原因,只好把她送回去,有些气恼泄气。

郭正金一周后才到上海,说是在天津被人跟了好几天,不知道是哪边的人。叶衾嘉不为所动,突然问他:“老金,成功、金钱和善良哪个更重要”?

郭正金眼神复杂的看她,叶衾嘉心里有些发虚,觉得他也听到了关于她和丁宇辰的事,很懊恼:本来是自己选择离开的,这下倒变成了作风问题!

“当然是善良”,郭正金回答。

叶衾嘉松了一口气,刚才是自己心虚了,他可能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离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上面已经决意把上海这边的组织交给她,正是大家向往的风口浪尖位置。

但他不能问,也不会问,如果不是这样的转折,他还得再等个一两年才能坐上会长之位。大家心知肚明。

叶衾嘉签完最后一个字直起身说:“老金,记住你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善良都比成功和金钱重要”!

梁红玉在南京下关的火车站出口等着叶衾嘉,左顾右盼的终于看到她提着个棕榈软皮的行李箱走出来,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红玉迎上去,没有问也没安慰。她最知道她。当初是叶衾嘉把她带进的上海“青年会”,俩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好像冥冥中相似的两个人早晚得见上一面。后来各志不同,也是她把她送走的。

一到住处叶衾嘉就迫不及待要给丁宇辰打电话,打过去几次都没人接,终于有人接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叶衾嘉也不敢说话,犹豫一下就挂了电话。

梁红玉走过来说:“不要再妄想了,如果他会如约来找你,你这样打扰他反而不好……”

叶衾嘉打断她说:“是个女人接的电话……”

梁红玉:“本来大家都住一个公寓,电话也是公用的,谁接都正常……你……你就不该跟他的……”

“你这里有新报纸吗?我得赶紧找份工作”叶衾嘉转移话题说。

梁红玉说:“你先调整两天吧,不急着工作,几天时间我还养得起你,也不用你付房租”。

叶衾嘉:“还是工作吧,有事做会好一点”

说话间客厅里电话想起来,是男友彭兵叫她吃饭,她说衾嘉今天到了,中午不一起吃了,等晚上再一起,当作给衾嘉洗尘。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红玉下班回来,叶衾嘉朝里侧躺在床上,淡红印花的小薄棉被盖到肩膀,还在睡——其实是睡不好的,但总得像个睡的样子才行。梁红玉坐在床头的妆台前补妆,试探着叫醒她,说吃饭的事。

弗人美意总是不好,何况初来乍到。叶衾嘉强打精神,扑重重的粉,蜜桃色口红,浅绿色西装款衬裙,头发齐肩微卷。叶衾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法判断这样是否妥当。梁红玉抱着手倚在门口看,她还是白色西装包臀裙的上班装束,说:“你现在最缺的是笑容,扑再多粉没有生气也不会好看的”。

“本来想笑的,你这样一说我倒完全笑不出来了”。

梁红玉笑了,走到妆台拿了两张纸擦掉她厚厚的粉,在脸肚上捏一下扯起她的嘴角:“你很美,不用那么多面粉,试着笑一下就好了。就这样了,咱俩今天刚好般配”。

接风饭吃得很好。彭兵还叫了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一个叫李建生一个叫张宏伟,三个人都在陈铭德创办的《新民报》工作,彭兵和张宏伟是记者,李建生负责校正和编辑, 那里正招人,李建生说:“叶小姐既是学中文的,可以到我们报社贡献力量。日本已在9月18日侵占沈阳,国家民族危在旦夕,而蒋介石的南京国民政府却仍然抱持不抵抗态度,人心激愤,地区报国家报纷纷谴责呼吁,各家报纸都在加班加点采稿编辑,以绵薄之力呼万众之心,叶小姐也是有志之士,理当为国效力”!

李建生的慷慨陈词还是有感染力的——实不该在个人小情上大费神伤。叶衾嘉次日便去《新民报》应聘。忙碌本来就是减除烦恼最有效的方法,何况她也没钱,不能坐以待毙。

她还是给丁宇辰打了几次电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叶衾嘉愈加不安烦躁,电话打得更频繁,像病入膏肓的鸦片烟鬼,烟越来越少,她的需求却越来越多,偶尔他心情好时给她的好话又像更深的毒瘾,让她更加无法自拔。他终于受不了她,分道扬镳。

叶衾嘉在《新民报》做校正编辑,与李建生同组。工作量大又枯燥,心情更不好,梁红玉劝她换份工作,或者休整一段时间,她全都否决了,每天发疯似的大量阅读和校正。从不绝食倒是好的,但梁红玉还是担心,让彭兵多留心她。这重任最后落在李建生身上,几乎天天寸步不离。

时间飞快,大半年后叶衾嘉和李建生也都跑出来做了记者,抗战情绪高涨,国家战事不断,不该记住的事也慢慢淡了。

可是又突然有来信:“上海来的”,公寓的管理员说。

叶衾嘉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忘记的东西又回来敲打她,疾步走过去取了信就往房间走。却不是丁宇辰,是毕洲的,叶衾嘉既失落又吃惊,没想到毕洲会给她写信,更没想到上海青年会已经解散,大多人各寻出路,一些人转加入当时的密切合作的青学会。毕洲在信里戏骂丁宇辰禽兽,竟早和七七发生了关系……

叶衾嘉双手抖得几乎抓不住薄薄的信纸。她一直以为是她那时敏感多疑又低落暴躁的情绪导致他要逃离她,原来竟是脚踏两条船!

她呆呆的想了好久,终于明白过来,这世间的美丑全来自内心,你觉得它美好崇高,悉心维护它,尊敬它,那它就是神圣纯洁的;你要觉得它丑恶肮脏,去糟践它,侮辱它,那它就是粗鄙肮脏的。她当初信仰的美好纯净是自己,后来亲手毁灭的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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