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晚上十点钟的地铁站,匆忙依旧。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 在地铁车厢门将要关闭的前一秒努力冲了进来,眼神在车厢内扫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发现座位,只得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忽然,她红了眼眶。
只因车厢内传来一阵笛声,吹奏的是筷子兄弟的那首父亲。
忧伤,绵长。
她扭头望着笛声传来的方向,眼神一滞,锁定目标。
果然,是一位老人。她盯着他,一步一步挪过来,蹒跚而艰难,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笛声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有多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一年?两年?她在心里默默的算着日子。
越来越近, 地铁里的风吹的她快要睁不开眼睛,车厢内响起将要抵达终点站的广播声,伴随的还有禁止乞讨的声音。
座位上那些装睡的,低头玩手机的,嬉笑聊天的,好像被人从尴尬环境中解救出来一般,松了口气,冷漠的站起来走到车厢门的位置,像是在说:我马上就要下车了,我身上没零钱。
还有两节车厢了,她想。从口袋里抠出来一张被揉旧了的5块钱,紧紧的攥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明天的早餐钱交给他。
她看了一眼周围冷漠的人,又看了看他。他一定很难过吧,虽然面无表情,心里一定很难过吧,算了,如果在我下车之前走过来,就交给他吧,那么,明天上午就要饿肚子了。她默默的想。
可万一他只是骗人的呢?万一他的状况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很多呢?这五块钱我可以买两个面包了。她又想。
近了,只剩一节车厢了,地铁已经进站,正在缓缓停靠。透过车窗,看到对面站台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等待列车开进来。
“叮”车厢门打开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他没有走过来,在距离还有一节车厢的位置停了下来,从那个车门走了下去。
说不定他并不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来地铁站做这种事情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毕竟现在靠骗取人们的同情心来赚钱的人也不在少数,说不定他比自己好很多呢。
好像这样安慰自己,会让她好受一点。
她走出车厢,站在那里,看着他又一步一步的走向对面站台,列车刚好开了进来。将笛子放在嘴边,娴熟的吹了起来,伴随着”父亲“忧伤的旋律,他又踏上了列车。
公交车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疲惫感再次侵袭而来。想到刚才地铁站的一幕,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内心深处小小的鄙视了下自己。
还好,赶上了末班公交车呢。她想。
我去到来时的路上
还是那躺在公路尽头的月亮
电台里放着披头士
可那在我身旁熟睡的你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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