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哪里的野外,我立在一片不小的迎春花前了。
乌黑的枝条已转暗青,已有些许的光泽了。花蕾是深红,鼓囊着劲头似的。没有叶片,但丛丛团团的盘绕里,能想到那长枝绿叶的样子了。故里的迎春花藤条能长几十米。
开放时,扯了那花朵,吸吮,有甜而无香,也刺激了迟钝的味蕾呢!只有两三只蜜蜂来,或者只有一只,来迎接这年来第一枝。没有喧闹和气势,但这第一枝没有谁来争,也没有谁能争走。
谁用迎春的藤条缠成草帽,几枝斜插,把阴郁枯寒之冬彻底驱远了。
往水库那边,一行小柳,天只要稍微一不冷,它们的身子一下子轻了,摇动的灵气遮不住了。更爱新柳,它是皮薄,还是需要的气温低,好多人还呲哈着,双手在袄筒里蜷着时,柳米已经上柳梢,一点点,一针针,如巧妇的针脚,如樵夫的点刻,如毛笔的轻走,布置新的季节了。在太行山里,在故居的对面的南坡,在轮台新城的小街,小柳醒了人的记忆,盼望和追求都在最新的绿意里了。
年年,我碰到的小柳总是最新最绿。这是对我怎样的关照啊,我满足得无以言说。
在回程,大叶杨直戳天空。枝上,已有大大的芽孢,它落下时的缤纷就在眼前了。那落花如毛毛虫,是年后第一缕造访大地的树的花朵。我甚至不觉得那是花,因为太不像花了,不具有一般花的色香。但这朴实如农家小儿的落花,使连没有见过郊野的花树的城里人也知道换了时节。小区的庭院,不少它们的踪迹。
我见这三种花树,是否是春来三勇士呢?它们一登场,人们都知道是什么样的天下了。所有的心都活起来,再沉闷的人也神思翻飞,无数的童话和诗歌都被创造出来,越接近田野越像个诗人,哪里会有一点酸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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