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末年,狼烟四起,英雄纷纷逐鹿中原,在金戈铁马中了却平生夙愿。我-----小黛,与虞姐姐一道,跟随霸王南征北战,看遍了世间冷暖。
我虽为丫鬟,却与虞姬以姐妹相称。霸王在外行军打仗,身处军营,唯有我可与她为伴,闲了无事,姐姐总说起他的事来,他的英武,他的侠义,他的柔情,每每说起这些,姐姐眼里净是温情。
虽然项王军事繁忙,获得战利品,总不忘赐予姐姐,让姐姐为他轻舞一曲。一曲舞毕,我便回避,只留项王与姐姐互诉衷情。独坐帐外,仰望星空,突然觉得孤寂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乱世,从来是适者生存的,能活着,就很幸运了,还能去奢求什么呢?姐姐是幸福的,我也只能默默地注视她,对他们之事冷眼旁观而已。只是夜深梦回,眼前总会浮现那张熟悉而坚毅的脸庞,待到想要伸手触及,却又刹那间碎成千万块,散落一地的冰冷。
一日,沛公来我军中,名曰请罪,我奉上酒食,不经意瞥了他一眼,此人看着贼眉鼠眼,丝毫不及项王千分之一,下来之后跟姐姐说起,姐姐笑我:“这些人都是战中英雄,灭秦有功,何能以相貌论断呢?”我没有辩解,只隐隐地对他没有好感。
斗转星移,光阴流转,不觉已来营中数载,身为女子,我自然是不清楚战事,只是近来士兵们多精神萎靡,甚是奇怪,私下问士兵,才知项王大败,损兵无数,而胜方,正是沛公。难怪几日项王总是眉头不展的。姐姐那里也好不到那里去,只几天光阴,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我只想她是为项王之事烦心。
这日,姐姐起得格外早,着一身浅红长裙,又精心化了妆,精神好了不少,她叫上我去营外一处草地,我们坐着说了很多,她忘情地说着与项王的相知相识,仿佛怎么也说不够,我则静静地聆听,为她喜为她悲。许久以后,姐姐起身,赠我一枝银钗,幽幽说道:“姐妹一场,没什么可送的,这还是旧时所购,虽不贵重,可伴我多年,今日便送于你了。”我很奇怪,好端端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干什么,她却凄然一笑,并不作答,只说了句,你说红颜可是祸水?似是问我,又似是自语。见她脸有倦意,我又安慰了她一会儿,才自去了。
一夜安稳,隔夜出账,军中传来噩耗,昨晚虞姬自刎而死。我一听到,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那个曾笑靥如花,和蔼可亲,和我无话不谈的姐姐竟自去了吗,丢下项王,丢下我自去了吗?而昨日的长谈,竟成绝响。及至看到了悲恸欲绝的项王,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料理姐姐的后事后,项王整夜整夜地跑去坟前,喝着烈性酒,每每醉倒在旁,沙哑地低吼:“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姬虞姬奈若何。。。。。。”我劝不了什么,便怔怔地陪同站立,想起姐姐那日的话,不知她为何选择如此,死,能让项王抛却负担,能改变一切么?
生活还要继续,战争还在激烈地进行,听说沛公军队已经逼至乌江了,而我,又有了新的身份------黛姬。项王烦闷时,也唤我去斟酒,唱歌,只是,我舞不出姐姐那曼妙的舞姿来,也安慰不了那颗失落的心,但我也只能尽自己之力去做,我以为我触到了心中的梦,然而,项王酒醉之时,口中喃喃地念的,却是姐姐的名字,于是,那个影像又模糊了。“黛姬,代姬否?”我自嘲。我敬重项王,也敬重他对姐姐的情谊,只是,我不愿意处于这么个位置,我也终究不能取代姐姐的位置,我不愿陷项王于不义,更不愿对不起姐姐,但我不会和她作一样的选择,我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子,过着简单的日子也好啊。于是,我偷偷离开楚营,来至乡中,隐姓埋名。
不久以后,项王自刎的的消息传来,整个村子都沉默了,整个江东都沉默了,力能扛鼎的项王去了。谁也不会知道,有一个乡野村妇的心比他们更痛,或许这是一种宿命,我轻叹一声,走进山林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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