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文之要,在于笔力与才气。此世人所共识也。然二者得其一者,已然罕见。并备之人,渺然难寻。或曰:“天纵之才”,是以不可以学,吾谓未信然。
观乎前贤文章,史家之渊弘博厚,笔力可穿金石;辞人之精微雄肆,才气直吞星月。
笔力有清迈、雄豪、典丽、柔弱、沉郁之别,才气则存乎个性。
为文者因其所业、所志、所遇、所感、所思,聚方寸之情,运于纤毛之笔,心之所向,笔之所及。是以读者观之如临其人,拍案而称知己。
太史公作史记,称项籍才气过人、李广才气天下无双。乃至李白作蜀道难,诗人皆谓之鬼才。盖古人皆习武,益得养气之道。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庄子作逍遥游,无处不有气。至于子建、太白诸人,皆不得其志,又任侠纵酒,自负其才,是以以文适之。由是而观之,才气非天之所予,实勇气、酒气、侠气、怒气耳。
有才未必得气,有气必得其才。惜乎习气者,或不通文,才不得传。淹文者不知习气,文如坯房,黯然无光。
既笔力、才气皆可修习,著者何嗟文脉之不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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