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理尔雅
青春记忆 第 十 七 章
生命就象原野上的小草,摇来摇去。
林冰回来了。
他还是那么平静,那么坦然。
我问了他许多事,他就是不说话,象是放弃了许多烦恼。 如果他真的放弃了,那么就一点悬念也没有了。
我还是想不通。
真的没有悬念吗?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我不相信,就象以往一样。 那些不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那些看似过去的事又何曾平静过呢!
“没什么关系的,何必在意呢!” 看着林冰一脸的歉意,我安慰着他。
实际上我也是没着没落的,心惶恐的很。
林冰还是很少说话。
又过了几天,一个长发女孩来找林冰。
“她是谁?”我问林冰。
“她叫黄小妹,我的朋友。”
“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我又问他。
“这……,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他支吾着回答。
如果故事没有过程,你一定会觉得不符合情理,但有些事情发生的就是很突然。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始料不及。
这一天,一个操着西北口音的人,他有四十多岁,来找林冰。
“你找他有什么事。”我靠着门问。
对西北人我心存疑虑。
“他老子的,那小子把我给忽悠了,他把我女儿拐跑了。”西北人回答我。
我皱着眉,心里很怀疑。
“他不在这。”冷冷的说。
“什么,那小子留的地址就是这啊!” 西北人嚷嚷道。
“搬走了。”我回答。
“他老子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西北人吼着。
我摇摇头,不理他。 “他老子的,你要不把人交出来,我他妈拆了你的房子。”
西北人恼羞成怒。
“你拆吧。”
“你以为我他妈不敢。” 我们俩人僵持着。
“老弟,进去看看又能怎么样。”
从西北人后面走出一个人,笑呵呵的说。
我好象见过这个人,但想不起他是谁。
“怎么,不认识了,在火车上我们见过面。”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老弟你真健忘啊!我叫刘云,跟黑子和闫三是哥们。”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
知道了,他正是火车上那个贼。
他既然叫刘云,又是闫三的朋友,那么他一定是刘奎的弟弟了,不过他是怎么和黑子搞到一起的呢! 我的冷汗直流。
砖厂,闫三,黑子,纪幻的广告公司,林冰,何缺,西北人。
一个无形的圈,一环套一环的诡异之圈。
如果不是有心的设计,那么就感叹天地轮回的神奇吧!
“既然咱们有过一面之缘,你又是黑子的朋友,咱们不便翻睑吧!”
我说:“林冰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他见你们,既然他在我这里,我就要为他着想。”
刘云冷笑了一声说:“哈哈,老弟不要那么固执吗!”
“他老子的,别跟他废话了,他若挡着,就收拾他。” 西北人狠狠的说。
“听到了吗!老弟。”刘云帮腔道。
我看着他们。
两个人这么急,为了什么?看来事情决非象想向中那么简单。
“让他们进来吧!” 林冰在屋里说。
我只得放他们进屋,尽管有些不情愿。
林冰低低的声音对我说。
“对不起,哥。”
这是林冰第一次这样和我客气。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别这样。”
林冰点点头,感激的握握我的手。
西北人唠唠叨叨的和林冰说了几句话,眯着眼睛看着赵行说:“这位兄弟,脾气挺他妈倔的。”
我没有理他,坐在一边。
身旁是早就来到的黄小妹,她见西北人进来,早以哆嗦成一团。
“小林子,还不把纪幻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西北人对林冰说。
林冰反问:“什么东西。”
西北人笑着说:“钥匙啊!你以为是什么?”
林冰不吱声了。
西北人还想说什么,刘云拦住了他。
刘云狠狠的说:“不要跟他啰嗦了,快些让他交出来。”
西北人不理他,继续慢言慢语的问林冰:“小林子,凭咱们的关系,我不会为难你的,还是痛痛快快的拿出来吧!”
林冰低着头,还是不吱声。
西北人并不在意,笑了笑说:“他老子的,你真他妈的是个犟种,好吧!你想想,我他妈有的是时间。”
说完了,西北人冷冷的看着我们。
刘云站起来,踱着步,嚷嚷道:“他妈的,我们没什么时间了,你啰嗦什么?警察正在找我呢!”
西北人怒道:“他老子的,吵什么吵,要不是你脑子有毛病,老子还费这么多事。”
刘云有些发怒,脸红红的。
看着气极败坏的刘云。
西北人摆摆手,说:“他老子的,行,行,按你的法子来吧。” 他看了一眼林冰说道:“他老子的,迟早让你给害死。”
不知他这句话指的是刘云还是林冰。
刘云穷凶极恶,而且力量极大,把我和黄小妹都绑了起来。
我还试图反抗,林冰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反抗。
刘云问道:“钥匙在哪!” 他手里提着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朝林冰问。
林冰的眼里充满了疑虑,他慢慢的问:“什么钥匙。”
刘云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他妈的,装糊涂啊!纪幻给你的钥匙。”
林冰摇摇头说:“唉,其实你们都错了,纪幻根本就没给我什么钥匙。”
‘啪’刘云给了林冰一耳光。
“他妈的,你小子玩什么把戏。”
接着他又一巴掌。
“行了,让他冷静冷静。” 西北人拦住了刘云。
刘云看着西北人,说:“冷静个屁,我们没有时间了。”
西北人说:“你老子的,你这么整,他要是不说呢!”
刘云怒冲冲的说:“不说,我就他妈废了他。”
西北人瞪了他一眼。
“还是交给我吧!” 说完,西北人把林冰拉到一边。
刘云的脸色很难看,他的目光转到黄小妹身上。
“小妹妹,身段还真不错吗!” 刘云的手在黄小妹的身上摸来摸去。
黄小妹惊恐的叫着。
林冰推开西北人冲了过来,嚷道:“别动她。”
刘云一把抓住林冰的衣领,恐道:“小子,还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林冰喘着粗气说:“你想怎么着,尽管冲我来,我他妈也陪上了。”
刘云把匕首放在林冰的手背上说:“小子,我他妈剁下你的手指,看你还硬不硬。”
看到刘云那凶狠的样子,感觉他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
“咱们好商量,别伤了人,伤了人事情就麻烦了。”我慌张的说。
“还是赵兄弟想的开。”
刘云把林冰推到一边,说:“我还是先玩玩这个小妞吧。”
只听‘嘶’的一声,他拽破了黄小妹的上衣。 黄小妹吓的连喊叫都忘了,就晕死过去。
林冰向刘云扑了过去,刘云抓住他打了几个耳光。
“够了,你他妈闹腾完了吗!你老子的。” 西北人喊道。
刘云怒冲冲的道:“我只是想把钥匙快些搞到手,你他妈别在管闲事了。”
说完他踢了林冰一脚,林冰翻倒在地,刘云又朝他踢去。
西北人忽的从腰间抽出一把枪,指着刘云说:“你老子的,老实点,听我的。”
刘云手指向林冰。
“你用枪指着我,就为他。”
见西北人无动于衷,刘云说:“他妈的,没有人敢用刀指着我,你现在却用枪。”
西北人说:“你老子的,我现在就用枪指着你。”
刘云见西北人急了,就说:“好,你他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刘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西北人扶起林冰。
“你老子的,小林子把钥匙给我,要不我他妈的也护不了你。”
就在此时,发生了让我都始料不及的变故。
刘云迅速无比的将刀捅入了西北人的后背。
西北人完全没有想到,弄个措手不及,他回头看着刘云,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脸部都变了形。刘云又接着捅了几刀,鲜血顺着刀刃迸溅了他一身。垂死的西北人不知何时,把枪口对准了刘云,他拼命开了一枪,刘云的身法很敏捷,但还是中了枪。
“你—老—子—的,……” 西北人的身躯倒了下去,正好压在我的双脚上,他的身上还插着那把匕首。
我看到西北人的目光充满了矛盾和孤独,在他的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
后来我一直不明白,象西北人那种‘货色’为啥会有泪珠。 难道仅仅是因为孤独吗?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好人”也罢,“坏人”也好,都有他们无法表达的苦衷。也许,西北人也是如此吧! 有时候,人不仅仅是好坏之分这么简单。
人,或许更复杂些。
但我还是不懂,西北人为什么会在死前流泪。
林冰看到西北人死了,他似乎傻了一样。 “死人了,死人了。”
他不停的念叨着。
刘云捂着受伤的部位,大笑着说:“让你硬,让你硬。他妈的,看谁更厉害,你还横吗?” 他照着西北人的尸体狠狠的踢着。
“还用枪指着我,没他妈有人敢用枪指着我,你他妈的也不能。”
刘云说完,用双手胡乱的抓了抓头发。
“你用枪指着我,这不愿我,这不愿我。”
他又照西北人踢了两脚。
我喊声:“刘云,你快住手。”
刘云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呆了。
我高声说道:“人都死了,你还踢他做什么!”
刘云回过神来,嘶哑着嚷道:“住口,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又劈头盖脸的踢起了我,我咬紧牙关,强忍痛疼。
林冰回过神来,喊道:“刘云,我知道钥匙在哪,你把他…,他们放,放了,我就交给你。”
刘云停了下来,他眼珠转了转,斜着眼盯着我,说:“你先交出来,我就放他们。”
林冰无奈的说:“你先放人,我就交。”
刘云怒气冲冠,他对着我又是一顿乱打,嘴里说:“小子,你别跟老子玩花活,快说。”
我不再开口,刘云的气更大了,他下起了狠手。 一边的林冰扑了过来,抱住了刘云,嘴里喊:“别打了。”
刘云一扭腰将林冰甩了个趔趄,又一脚踢去,正踢在林冰头上,林冰立刻晕了过去。
刘云腰部受伤的部位又流出了不血,不过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硬气,找布扎了扎又继续折磨我们。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警车声,大概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邻里,他们报了警。
刘云听到警车声有些惊慌,他顺着门缝向外瞧去,看见一群警察向这边拥来,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携枪可不是简单的案子。
枪,对,还有枪。
刘云瞬间稳定了情绪,捡起了西北人的手枪,来到我身边。
他将我推向门边,向外吼道:“别过来,在靠过来,老子翻脸,杀了他们。”
警察不敢妄动,就喊了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被包围了,看清眼下的形式,放下武器,抵抗是没有好结果的……”
刘云躲在我身后凶狠的一笑,喊道:“别他妈来这一套,叫你们头出来,否则别怪老子无情,杀一个给你们看看。”
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我认得出他是这一片的所长,姓张。
张所长说:“我是这一片的所长,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你就是惯犯刘云,你现在无路可走,快投降吧!”
刘云冷笑着回答:“投降,投你妈了个逼,快退后,老子的枪可不长眼睛。”
刘云拽着我退入屋内。 张所长在外面喊:“刘云,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
刘云推着我又来到门边,大声嚷道:“谈条件吗?好吧,给老子弄辆车。”
“刘云,你想想后果,外面有几十只枪正对着你,你逃不掉的。”
刘云笑着说:“哈哈,别他妈跟我来这套,现在已经过了二分钟,你们再纠缠,老子就让他脑袋开花,不信就走着噍,我他妈说话算话。”
张所长低头思索着说:“我得向上级请示,要不我做人质,你放了他们。”
刘云凶狠的大声说:“我他妈没兴趣听你唠叨,老子现在就给他们留点记号,老子说的出做的出,看你们相不相信。”
刘云将我拽到桌前,拿起上面的烟灰缸。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喘着气说:“刘云,你投降吧!这样做,也许还有活的机会。”
刘云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说:“放屁,老子既然干了这一行,就没后悔过,投降,投降,投降这两个字,老子从来就不知怎么写。”
我不仅怒气上涌,喊道:“那你就死定了。”
刘云歇私底里的大声喊着什么,我没听明白,他对着我的脸上一烟灰缸打了过来,然后又是一顿乱踢,嘴里说:“死,死就死吧!老子反正都杀人了,多杀一个少杀一个也他妈无所谓,哈哈哈。”
我感觉到他的精神已近崩溃,看来就要做出极端的事情。
“不能让他去动林冰,缠住他。”我心里想。
外面又传来张所长的喊声,刘云怒气冲冲的从门缝向外面开了二枪,嘴里嘀咕着:“让你喊,让你喊。”
喊完他向林冰走去。
“你是个臭狗屎,窝囊废,你什么也干不成,只不过是个欺凌弱小的流氓,憋三,拉级。” 我拼命的喊。
“你说什么,你敢骂老子,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刘云听后,一个箭步迈到我跟前,又是一顿乱踢。
我紧咬着牙关,忍受着疼痛。
刘云打累了,害怕警察过来,就捂着伤口来到门边,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狙击手也不知藏在哪里。
刘云知道无忘逃出,眼睛冒火一样的盯着我。
“他妈的,老子拼了。” 他又举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随后将我拽起。
“你想做什么。”
刘云阴阴的说:“做什么,老子砸断你的手,要不他们以为老子好忽悠。”
我有些害怕了,颤抖的说:“你砸断我的手有什么用,外面的警察越来越多,你还想跑,没有我,你就更加危险。”
“住口,你这个混蛋。”
刘云怒吼着。
他将我的手按在桌上。
还有些事,我一直不明白,刘云那天为什么用烟灰缸砸我手。在他身后,西北人身上还插着匕首,刘云完全可以用匕首把我的手指割下。 还有枪,他为什么不用,是不是刘云太过谎乱,把子弹打完后发现没了子弹更慌了。
可是他没有。
也许他的内心也很害怕。
也许他也很慌张,忘了匕首。
又或许,他杀了西北人,又不敢去面对西北人的死尸。
总之,那天刘云想用烟灰缸砸断我的手指,并没有用匕首,更没有用枪。 看来,任何人在杀人时,心里都会有恐惧的。 要不,刘云就是第一次杀人。 这件事,我也一时想不通。
刘云的烟灰缸就要砸在我的手上,一个烟灰缸能不能将人的手砸断,这是谁也没想过的问题。以前是不是有人这么做过,也无从考证。 事实是刘云那天确实想用烟灰缸砸断我的手。
不,是砸掉,应该是砸掉。
可是,他没有实现这一行动。
他在也没有机会实现这一行动了。
就在他要砸掉我的手时,林冰不知何时醒来,拔下了西北人身上的匕首。 匕首插入了刘云的后背,就像刘云将匕首插入西北人的后背一样。 刘云挣扎着想把拿枪的手抬起,可是不知为何,门开了一条缝,不宽不窄的一条缝。
刘云回转身瞅着林冰,林冰想拔出匕首,可这一刀刺的太重,根本拔不动。林冰看到刘云的目光,充满了不信,刘云扭动着身躯,那只拿着烟灰缸的抖了一下,烟灰缸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脚上,我没有感到庝,我的精神完全集中在刘云身上。
刘云的手抬了起来,手中握着枪。
枪响了,不是刘云的。
刘云想说什么,他张着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那高大的身躯倒在林冰身上,林冰的腿一软,被他压翻在地,昏了过去。
我听见撞门声。
我想爬向林冰,想叫醒他。
可是我的力气越来越弱,只觉眼前发黑,然后又觉得金光闪闪。
一时间无数往事回到脑中,可那又象是遥远的事情。
从前,现在,未来,是什么样的。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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