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将科涅莉亚的尸体运到郊外的山上,出席葬礼的人很多,既有凯撒的家人,也有他的战友,包括克拉苏在内。让茱莉亚奇怪的是,庞培也来了。
克拉苏中等个子,与久经沙场的庞培比起来少了几分气势,两人各站一端,中间是凯撒牵着茱莉亚。
经历内战的清洗后,凯撒直系亲属所剩不多,于是一身普通贵族装束的姐姐一家人在一大帮披甲的军官士兵中尤为突出。茱莉亚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
凯撒的姐姐一家是今天早上才到的。由于罗马城内居民太多,很多负担得起的人实际上更愿意住在郊外。她的女儿阿提亚嫁给了盖乌斯·屋大维乌斯,也就是现任马其顿总督,育有一儿两女。
最小的小屋大维娅还没出生,茱莉亚暗暗地想着,而那个男孩,那个站在阿提亚身侧只有三四岁的男孩,就是日后后三头同盟的最终胜利者,罗马帝国的第一位皇帝,统治罗马长达40年的奥古斯都——现在还叫盖乌斯·屋大维乌斯·图里努斯。
想到这茱莉亚不禁有些飘飘然了,他的爸爸是自亚历山大以来最伟大的将军,他会把罗马的版图扩张到最大。她的外甥,以后是弟弟——如果她能活到那时候的话——将成为罗马甚至世界历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这让过去一直过着平淡生活的她感到刺激与兴奋。
“嘿!茱莉亚!”直到凯撒叫她她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克拉苏和庞培都走上前来。
“这是我的女儿,茱莉亚。”茱莉亚恭敬地向他们行礼,垂下眼帘不去看他们。
“呵,她和她的妈妈一样是个美人。”克拉苏笑着称赞道。
庞培没对茱莉亚的外貌评头论足,只是一脸严肃对凯撒说了句节哀顺变。
这两人都是属于大忙人类型的,所以露了个面就回去了。等葬礼结束后,凯撒和茱莉亚邀请姐姐一行人去罗马城小住几日。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克拉苏……不足为惧。”
“是吗?”凯撒面不改色,心下却是一动,本以为处于丧母之痛中的茱莉亚会在葬礼上无暇他顾,没想到她还能分心观察克拉苏和庞培,甚至下了论断。“克拉苏很富有,非常非常富有。”
“嗯,他还帮你还清了债务。”
“咳……那为什么你还觉得他不足为惧。”
我能说是因为我看过剧本了吗,茱莉亚暗自腹诽,还是扯了段说辞:“他很有钱,但也仅限于此罢了。他缺乏政治才能,也不会带兵打仗,他没有任何军功。”
“但他能买通元老院,买下一支军队为他换取荣耀。”
茱莉亚摇摇头:“那些都不是他自己的,罗马人都知道,他自己也知道,财富帮不了他走更远,有一天他会死于狂妄自大之下。”
“那庞培呢?”
“庞培……屋大维?!”
小团子此时正趴在马车的小窗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原来马车刚刚在休整,屋大维顺着车轮爬了上来,奶里奶气地问:“我能和你们一起坐吗?”
一旁找儿子的阿提亚急忙道歉:“真是对不起,我马上把他抱走。”
“没事的,阿提亚。”茱莉亚从屋大维的腋下将他抱起,“我很喜欢屋大维,让他和我们坐一起 吧。”
“那……好吧。希望这孩子不会给你们添麻烦。”阿提亚责怪地看了一眼屋大维,屋大维还乐呼呼的。
接下来的路程中茱莉亚没再和凯撒说起庞培,只和坐在腿上的屋大维玩耍。她想起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会有多悲痛欲绝,前一天她为生存而苦恼,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直到现在稍稍放松,对家人的思念瞬间涌上心头。
一旁的凯撒看到女儿玩着玩着忽然红了眼眶,想到她今年才十六岁,疼惜之情油然而生。他伸手搂住茱莉亚的肩,“好了我的女儿,振作起来。做人要朝前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嗯。”茱莉亚强作精神,尽力不去想没法解决没有意义的事,继续逗着屋大维。
说起来,即使才三四岁,屋大维就已经能看出以后一定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孩了。他集合了一个典型罗马人的很多特征:柔软的金发,白嫩的皮肤,浅色的眼睛,茱莉亚觉得这双眼睛真是又大又漂亮。
“真是个好小子。”凯撒看着屋大维笑着打趣。
“是啊。”
有一天他会和你一样,成为罗马最伟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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