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今日完成了培训，晚饭过后独自去周边的小区闲逛，手机插在房里充电。

襄阳城郊山脚缝里净是八九十年代的旧居民区，绿树环绕，更有那简易楼、平房、市场、小摊都没拆掉，居民们就着围栏种些瓜果，亲切胜似回家。绕了两个街区发现一条水泥路蜿蜒而上，遂沿着路旁矮堤走上盘山公路。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居民区尽头迎面跑来5、6条秃尾巴小狗，拽着一家家主人回去。

再看那标牌隐约写着是一片林场，车道狭窄，标牌时隐时现，两旁新栽的树苗挂着吊瓶，原有的树丛却遮天蔽日——好在山不太高。又转过两道弯，只听得四周虫鸣；循声一看：路边各是一排青砖墓室，似乎挂着花圈。

行至半山，最后一对老夫妻迎面下来。我本打算问问路程，想来离山顶不远，天又没黑，索性甩开大岔加速前进。转过180度s形大弯，草木逐渐稀疏，只剩下些半高的树；又交替过了三五个陡坡缓道，拐角处闪出一座木台，遥望着半个襄阳。

此时刚到傍晚，天色灰红；来时的柏油路继续盘旋，将这木台撂在一边。我稍作停留便继续爬了上去，心想这个山头虽然不高，但爬到顶上也算圆满了。

一路无人，更无照明，偶有草动。我气息只是稍喘，耳中音却渐渐稀疏——想来是气压低了，便咽了口唾沫。脚下的柏油路偶有起伏，却不减爬升的势头。许久，虫鸣之间突然想起音乐声。再看对面一行三五个人由下边爬上来，殿后那位用手机大声放着歌曲——显然是有备而来。

此处无疑是又一个高点，只是我们中间又向高处生出一条石板小路。有人作伴我怕什么？索性随着他们再上一层！

那石板路宽不过1米，两边尽是树林，所幸没有高草。一步一步，我从那行人身后三五十米逐渐赶上，出了一身汗，终于在一片木椅间汇合。他们纷纷坐下来稍事休息，而我又沿着路直上顶端：虽然两边树木遮挡，但前路无疑是下行的，四周也再没有高坡了。于是他们继续上路，而我终于暂时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路上阴暗难行，头顶上蝙蝠环绕，手机还在房里充电，只有两个星光点缀。透过树木倒能看见襄阳曼城灯火，几条大道在江边汇聚，倒比那小坡拐角的木台看得通透。

一路着腿摸黑下去，似乎比上山还要多费两分力气，渐觉着腿酸鞋紧，直到进了居民区见了灯光才算松了口气：我只道自己玩游戏时总想着再过一关，时常破了睡觉的钟点，没想到爬山也像有瘾，摸着黑都能连破新高；即便爬山也是游玩，那么假设来日我事业有成，脚踏着狗屎扶摇直上，会不会也乐在其中，得陇望蜀，废寝忘食，一路走到黑呢？

正想着，猛然发现周围的楼房面熟，似乎是这两天去培训基地的路。我早跟工友说过，从住地到培训基地只要翻过一个山包就到，现在看来还更近些。

想到此处，我又加快脚步一头扎进黑暗的小路。新目标一定不远了，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