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十八年来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秋天。
作为一个南方人,应该更准确的说是云南人,秋天于我的界定是模糊的,哪天芒果熟透了,便是秋天到了。云南的秋天来得匆匆,去得匆匆,只留人一点清凉,树木也没多大变化,还是那样青翠。那时的秋风使我迷恋,轻柔的吹散了夏日的沉闷,恍恍惚惚,冬天就来了。
在对秋天的力量一无所知的第十八个年头,我来到了北京 ,记得郁达夫先生的《故都的秋》里描写的场景,看得见青天的小院,偶尔掠过的训鸽,青黑斑斓的高墙上的喇叭花……我对北京的秋天有了很大的期盼。
九月不冷不热的过去了,那段时间我还在纠结于我饮食不服的问题,直到一天早晨,雨淅淅沥沥的下来,而后又一天狂风大作,冷冷的风往我脸上胡拍,我才反应过来,北京的秋天到了,而且,准备驻扎很久。
十月初到中旬,校园的梧桐树还是坚强的绿着,似乎在给我这样的南方人一点心里安慰。不过,秋风从未顾及我的想法,它哪天吹得狠了,我就得把自己塞进能在南方过冬的大衣里,还要遭受北方舍友无情的“嘲笑”,嘲笑之余,她们好心的告诉我北京的冬天比这厉害多了。秉着“春捂秋冻”的基本原则,室友们极力阻止我在这瑟瑟秋风下就打算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我也是哭笑不得,这就是云南的冬天啊。
随着秋风的日日狂欢,我也紧张的筹备着舍友们叮嘱要买的冬装冬靴,都是加绒加厚款,我估摸着全穿身上,大概不用走路了,直接滚吧。在一次次向父母和南方的同学疯狂吐槽北京的秋天多么冷酷,秋风多么无情后,如同秋风扫落叶的情绪就慢慢消失了。心情平静了,自然也就会欣赏风景了,本是绿油油的梧桐树也和我一样换了一身衣,我有些惋惜,又有些欢喜,惋惜没能看着它们换衣时的精彩瞬间,欢喜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正常的一棵树怎样呈现一年四季的风情。要知道,我所生长的地方,树木仿佛都成精了,春夏秋冬,不仅容颜不变,还会偷偷搞一次新生换装,落绿叶生绿叶,也正因此,我曾暗恋着北秋。
十月也被吹走了,十一月晃晃悠悠的在校园坐下休息,悠闲的和秋风谈天说地,每天从早到晚,不曾厌烦。我还是无法长久在他们身旁驻足,只能等到细细观赏梧桐叶的纹理,挑拣几片银杏叶当做书签,只能缩缩脖子,抬眼惊艳于他俩的杰作,迅速拍几张照片,灰溜溜的走了。
前几天,在北京的高中校友们纷纷相约去香山公园看红叶,我却有事没去成,其实还是因为天气略冷,顺嘴也就推脱了。大概是我意识里的那个惬意的故都的秋太深固,暗恋已经是曾经的事了,不过,想着接下来的这几年,我和它还有大把相处的时光,又想到冬天这个大BOSS还没到,我可能会重新爱上这个带给我刺激的秋天吧。
等我棉衣来到,等你秋风依旧,我再好好爱你,那个叫秋天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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