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似锦 遗光若离

作者: 唐菖蒲2 | 来源:发表于2019-05-08 11:18 被阅读7次

      宫本用尽全身力气呼喊:“时生,我在花屋敷等你!”东野圭吾《时生》看完了,但苏念还觉得意犹未尽,耳边仿佛萦绕着时生以朋友的名义对父亲的告白:“我觉得能来这世界真好。”

        苏念合上书,欲站起,才发现因坐得太久腿麻了,这酥麻的感觉让她哭笑不得,不觉又坐下。窗外太阳还在地平线上浮着,像海上飘浮着的红气球。忙着归巢的鸟儿在泛蓝天空上划下匆匆一线,路上的小孩在追赶着断了线的风筝,苏念不禁想起了还在床上病躺着的若离。



     

        前几天,几个朋友出来玩,和其他人告别后,若离拉着苏念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说是想坐坐。现已是深夜,公园里没有什么人,若离好似有意挑了个偏僻的位置,放眼望去只见黑色的草坪灌木没有人影。她们静坐着,有时搭两句话。

      “苏念,你知道吗?我父母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东西。”若离低着头,忽然幽幽地轻声说。

      “欧,是吗?”苏念很惊讶,“放弃什么?”

      “如果没有我,他们或许已经实现他们的理想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若离没有回答只说这自己的。“有时候我觉得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不应该出生的,是我连累了他们。”

        “可是你不就是他们的追求吗?你幸福他就会幸福的。”苏念看她满脸的愧疚自责眼里又闪着泪光,心里很不舒服,急忙安慰道。

        “我的身子弱,常给他们添麻烦。我已经休学两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上学参加高考”若离低声叹息。月光透过树叶照在她满是愁容的脸上,不觉填了一层寒光。一降微风拂过,苏念不经双手抱紧身子,二月的深夜还这么凉。 



       

        街道上人们搬着五颜六色的烟花,街口空地上已经出现由烟花作出地一幅色彩斑斓的画。苏念想起今天是元宵佳节,街道两边的人家组织着把各家烟花集中在街口一起燃放。衔口已经围着一群顽皮的熊孩子。她忙站起,跑下楼去,想着自家的烟花还没搬出去。可刚到楼梯口,苏妈妈就喊她:“你把这些东西拿去若离家。烟花,你妹妹来搬。”刚好苏念想去看看若离,只怕这边走不开,现在得妈妈喊她去正和她意了。苏念勿勿披件红色格子外套就骑自行车出门了。

        苏信正在门口旁逗小孩子玩,看着苏念骑着自行车勿勿出门,对她妈道:“妈,姐骑这么急,你也不说说。”

      “你过来把烟花搬出去,别在那玩了。整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玩,都快高考还不上点心。”苏妈舞着水果刀在切火龙果,头也不抬的道。

        苏信没有说什么,只在嘴里叨叨着。忽又有个想法,就叫他那些虾兵蟹将帮他一起把烟花搬出家去。苏信走到街口看着地上整齐摆放的花,指挥小兵们移到这移到那的,摆弄半天,定眼一看,竟被他摆出四个大字——元宵快乐!苏信看着自己的大作,满意得真点头,“走!哥哥,请你们吃辣条去!”孩子们开心直得欢呼,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苏念骑在路上,行人脚步勿勿,应都赶着回家吃汤圆吧。天还没暗下来,路灯已经开了,明黄黄的灯光打在挂在树上红灯笼上,这些都是春节时的红灯笼,春节后还没来得及拆下来,又赶上元宵又得喜庆一把。到了小区,放好自行车。小区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娇艳艳的,苏念没来得及看,走大道,直奔若离家。

        按了门铃,是保姆来开的门。走进门,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味,不出意外,李家夫妇没有在家。苏念直接绕过硕大的客厅,推开若离卧室的门,看到若离疲软地半躺在床上。

        “这几天好点没?”看她气色似好了一点。

        “好多了,能做起来了。”说着双手撑着床,势要做起来。

        苏念忙走过扶上,道:“你就躺着吧!歇会儿。”

      “这几天我都歇够了。来你坐这。”若离拍拍床上空位。

        “我素来和你是最好的,有些心里话我也想对你说。我能有幸生在这样的家庭是我的福分,可我却无福享受。我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吃了不少名贵药,身子却还是像六月天——时好时坏。”

        “别这么说,现今医学技术这么发达,身子会好的。”听她这么说,苏念也有些伤感起来。



       

        “苏信!这孩子又跑哪去子?”苏妈妈无奈地摇头。“苏信!”

        “怎么了?”苏信刚从小卖部回来。

        “给你姐打电话,叫她该回来了,晚上家里还有活动呢!”元宵节苏家每年都会有一场家庭K歌活动。

        “知道啦!这次我一定要赢了姐,当K歌之王。”苏信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姐说,想多坐一会。我们玩吧!”苏信跑过去,抢过苏爸摆弄好的麦克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点歌。苏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水果,零食。客厅里开着星光灯好不热闹。

        “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你丢的爱正在看你等待你认领……”苏信已经点了《星球陨落》和《大碗泡面》,正手舞足蹈的说唱着《目不转睛》,麦克风却被苏妈一把抢过。

        “差不多得了,唱的什么咚地!”苏妈边说边把麦克风温柔地递给苏爸,“来,唱一个。”

        苏爸利落地接过,望着苏妈唱起了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苏妈望着苏爸笑得眯着眼睛。

        苏信看着这两个老大不小的人,不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念和若离正聊着以前的事,手机响起。苏念随声答应着,说想再多做一会,他们先玩罢,不用等她。挂完后,若离满脸歉意,“你回去吧。家人还等你呢。我也想休息一会”苏念知道她的性子。其实若离心里是想有人能陪她的,可又不想麻烦别人。“我再做一会儿,再和你说会话我就走。”卧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吊灯,苏念借着泛黄的灯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就顺手拿起一瞧,是张爱玲的《半生缘》。苏念无奈的望了若离一眼,“养着身子呢,还看这悲情故事。”若离只笑笑,叹气道:“一人实是难消磨时间。”两人沉默一会,方回到之前话题有说有笑的。

        苏念走后,若离一人静躺在床上,本想睡觉却又睡不着,心里直闷得慌,干脆就做了起来。窗外放着烟花,绽放的遗光透过玻璃照着屋里忽明忽暗的。若离自言自语:“也不知这几秒的盛开值得么?”冷风吹起床帘,擦过若离的皮肤,叫她打了个寒颤。保姆过来关上了窗户。窗帘拉上后,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那微弱的光也被稀释在黑暗里。

        苏念告别若离后,只身骑着自行车回家。路上行人脚步匆匆,路边的太阳灯孤独的站立在两旁。“也不知这路灯立在这多久了,目送了多少人回家”,苏念内心很是惆怅。

       


        回到家,一开门就听到苏妈甜美的歌声:“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苏家人看到苏念回来了,马上招呼她过去,吵着要听她唱歌。苏念只得无奈地选了一首马頔的《皆非》,“坐在酿造忧愁的酒馆里,谁闭着眼,走在没有星光的灯火阑珊,与黑夜缠绵,拨开时光的脸,还是那个孤孤单单的少年,放纵纷扰的画面,那里人来人往渐行渐远……”苏念本无心唱歌,现在唱着唱着,却一连点了好几首——花粥的《最美不过朝晖》和毛不易的《无问》。苏信看着苏念又要点《离人愁》,倍感诧异:“姐,平时不喜这些哭哭啼啼的歌啊?”。他忙出手阻止,“唱了这么多闷歌,该我唱了,嗨起来嘛!”说着,把麦克风拿过了。

        唱完歌,苏家掐着街口大家的烟花该燃放了,就集中到楼顶看看烟花。苏信看着一朵一朵发着光的花儿在黑色夜空中绽放,他迎风跑到天台栅栏处,张开双手似要拥抱夜空,高喊:“太美了,这个世界太美了,啊啊啊~”喊罢,他转身向父母和苏念交叉挥舞着双手,招他们过去,背后满天的烟花好似都在为他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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