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早晨

2019年1月1日，因为昨夜跨年，过了零点才睡，原以为终于可以不用起早，能放心大胆地多睡一会儿，结果，依然是每天需要给孩子做早饭的那个时间，准时地睁开了眼睛，而且并没有闹钟刺耳的喊叫催促。平日里觉得如果可以在被子里窝上一天，睡个晨昏颠倒，那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即使每天被闹钟催醒的同时能再多眯几分钟也算是小确幸了，可今天，特别想着不需要急着冲出被子，才又把眼睛貌似陶醉地闭上时，突然发现大脑却已经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不但没有一丝困意，甚至还有些许躺不住的焦躁。好神奇。看来想像中的幸福感是用来在想像中体会完成的。

索性起来，阳光已经渐渐爬进了客厅的地面墙面，眼前明亮温暖了许多。从阳台的落地窗户望出去，小区里静谧如夜，曲曲弯弯的园区路面几乎被一台台头挨着尾，尾挨着头密密地趴着的汽车铺满了。没看见有人出现，只偶听见远外有一两声狗叫，或许是起早出来遛狗的人，被楼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是假期，大家都放缓了出门的节奏，这倒也可以让清静多延长一些时间。

 扭回身，袖子刮到了窗边那盆大大的榕树盆景的枝叶上，在有阳光照射到的地方，突然发现，入秋之后已经暗沉墨色的枝丫上星星点点地冒出了新叶，是娇嫩新鲜的绿，摸上去软软糯糯，似婴儿的唇，触之即化。

 这可真是令我心中大喜。夏天去买它的时候，是一眼就被满眼的绿色和造型吸引住了，可我也确实担心是否能养活下来，榕树原本就是南方的植物，硬生生被搬到冰天雪地的北方来，难为它得适应。尽管卖家拍着胸脯说养不活就给他送回去，可是我知道，那只是个说辞，一个是我自然不希望出现那个结果；一个是送回去谈何容易，当初抬上楼的时候，就雇了四个小伙子喊着“嘿哟”弄上来的，要是再把它送回去，况且还得再和卖家斗嘴，想想就头大。

 买回来之后，虽然严格按照卖家和网上的指导浇水，施肥，可还是眼看着那些被卖家伺候的绿色开始凋零，暗淡，特别是深秋之后，好像一夜之间，就有好多叶子枯黄，轻轻一碰树干，哗啦啦往下掉落的声音让我心里一阵阵地发紧，莫非真的会断送在我的手里？心怀忐忑，每天一看，直到不再有大量的叶子往下掉了，我的心里才算是安稳了些，虽然那些绿色没有了鲜嫩的光泽，但至少还能在树上留着，就是安慰了。 即便如此，也不敢怠慢，依旧浇水，清理杂草，再少有叶子落，但也没有什么变化，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好像静止在了这个状态里，让我不敢放弃也不抱希望。

 可是今晨，这棵榕树就这么鲜嫩嫩，明晃晃，发了新叶。我有些大气不喘地凑近了看，生怕会气粗伤了它们，吹落了。仔细地再找，发现一个个，一丫丫，几乎每个枝条的顶端都有，每一小枝上会有4-6片不等的叶，小小的，嫩滑的，在晨光里透出掩盖不住的新鲜和生机，笑着，跳着，舞着。

 新年的早晨，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