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同坐在教室里,那时的你就坐在我身边。我一边写作业一边哼唱着王菲的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初夏的气候很干燥,我的喉咙里满是沧桑的感觉,唱着唱着我有些哽咽。你转过头,干净的大眼睛,厚密的睫毛,你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说,直直地看着我。原本在唱得好好的我,竟被你看得眼泪生生地往下落。
泪水像是听到了召唤般,一个劲地流,似乎要带走我所受过所有的委屈。可是固执如我,眼泪明明已经落下来了,我还是一直唱,一直哽咽,一直保持着刚才的笑。我不愿擦去眼泪。
那是我第一看到你惊慌失措的像个孩子,全然没有了刚才看向我的镇定。你用手拭去了我脸上的泪,你那样小心翼翼地擦着,生怕弄疼我似的。你越是擦泪越是止不住的流。固执如你,你一直一直为我擦拭着眼泪,直到它干成了泪痕。
我一直清楚的记得,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天,你帮我擦干了泪,你还说“好烫”。
也许你不知道,因为我从未对你提起过;也许你知道,因为你是那么聪明。自从和你坐同桌以后,我几乎一天里所有的时刻都跟你腻在一起。所以,没有你的时候,再也没有其他朋友陪我了。他们说:我有你就够了。我笑笑说:无所谓。是啊,无所谓。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谁让那个人是你呢?
你的手上有用刀刻的“左”字。虽然不够清晰,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说是初中的同学刻得。我说,是用刀?你说恩。我说男的女的,你说女的。
那痛吗?不痛。看着那个痕迹,我似乎看到了随刀而流的血。还记得你说,你喜欢鲜艳的红色。
“左”?这算不算缘分呢?
礼拜二的晚自习,我们一起请假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把伞扔给了你,在雨中蹦蹦跳跳,你说我像个精灵。我龇着牙齿对你笑的没心没肺。
不是下雨才请假,是你被雨淋湿了,我把你带到宿舍给你换衣服。你说你身体素质不好,上次淋了雨,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我拉着你换上了校服,帮你洗湿透的衣服。你就像个孩子一样,坐在我的床上看着我忙活。
9点30分,我送你到校门口坐校车回家,虽然是初夏,下了雨的夜还是很冷。我把外套给了你。
我一个人回寝室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我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打着伞在风中冷得发抖。走过的路一片漆黑,我不敢回头。一个人在雨中走着走着,踏起的水花溅在我的脸上。刹那间我感觉自己活得多么卑微,因为害怕孤单,才会努力给予身边的每一个人关注,想看到所有人幸福。却唯独丢了自己的,残忍地把自己丢在微光的路口,找不到要去的方向。想想觉得自己好委屈。
在送你回家的那个雨夜,我一个人扔掉了伞,在雨中狠狠的哭泣。在雨中,没有人看到我的泪,雨声也盖住了哭泣的声音。
那天夜里,我就感冒了。可是第二天,我还是装做没事一样去上学。
因为你这个笨蛋曾经说过,没有我在身边,你是不会一个人去吃饭的。
中考放假12天。回来的那天,我到教室你还没来。快到点了,你还是没来。我就去厕所里洗手打发时间。冰凉的液体流过我手腕的静脉,我喜欢这种蚀骨的感觉。忽然觉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你那委屈的眼神。你说,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说着还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抱着我不放。
那一次我才知道,原来拥抱,是这样温暖。
你回家乱吃冰淇淋,吃的又住院了。还说差点见不到我了。
我说:现在知道我对你的重要性了吧,以后没我,看你怎么活。
你看着我的眼睛:那我就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你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我别过眼去,笑了笑,一如既往。
那一刻,我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啊”。可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你成绩很好,却不是那种听话的好学生。初中的时候,你就学会了吸烟喝酒,和男孩子打成一片。
所以见惯了世俗的孩子,经历的多了的孩子,总是可以那么云淡风轻,所有的事在你眼里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次放假回家,回校心情有点不好。在外面买了好多酒,在寝室里喝。那是我第二次喝酒,第一次喝的时候吐的要死。你看见我一个人在寝室喝的有点多,他们叫我别喝我都没听,还一个劲地扬言没醉,其实那天,我是真的没醉。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你那天亲自跑了好多路,买了许多酒在寝室陪我喝,你没有劝我别喝。你说,正在喝酒的人是没法劝的。
奇怪的是,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都没事,我们都没事,跟没事人似的去上课,寝室里的人看到我们都呆了。
下自习回到寝室后,打开门,一寝室的酒味。
我清晰地记着,你眨着好看的眼睛,眼里仿佛有氤氲的雾气,深的我看不到底。你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像宣读誓言一般。我郑重地点头。
暑假这么久了,好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天天去那个原本离你最近的地方,可是你却去了另一所城市。
你所在的城市,有我思念的因子。
你说生日的时候回来看我,我还象模象样的画了地图给你。
只是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令人窒息。
刚刚在小号上翻到这篇文章,日期是2012-7-30,那年我16岁,深爱着文字。这篇是写给同桌R的,她总爱眨巴眨巴那双让人羡慕的大眼睛轻声地叫我“姐”。现在她在芜湖,我在无锡。就如歌里唱的那般“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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