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泰晤士河的左岸,伦敦夏季的风太冰冷,吹过你颤抖的双肩,吹过大本钟七点的余音缭绕。
你看到无数的人流,你看到无数的相机持续闪烁,一幅幅黑白的照片,你看不见那些曾经梦寐的色彩。
也许只因为,你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走,有风,大风呼啸,吹破历史的喧嚣,剩下遥远而熟悉的祈祷。
冰冷的风,穿梭冰冷的古老哥特式建筑,那些看似浪漫的街道,那些看似多情的人。
曾经你想,来到一个安详的国度,在伦敦眼的中央,俯瞰女王的风貌,伦敦的夜,星火斑斓。

如今你一个人走,看不见的尽头,看不清的无色纷呈。只有黑白的时代,一遍遍演绎,像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黑白的脆弱,只有燃不完的焰火,熊熊烈火的夜空,承载了所有的繁华所有的落魄,火星大起大落,迸溅在黑白的底片,像是青山绿水,突然满目疮痍,不知所措。
黑白的金色长发,黑白的红色礼服,黑白的圣保罗大教堂,在被摧毁重修后变得伤痕累累而负载使命。无数无数的足迹蔓延过后,失去了曾经迫切的幻想,失去了古堡残垣的味道,失去了无数个梦寐以求。
孤立无援,毕竟陌生,毕竟寒冷。
记得那天心血来潮,写下长篇累牍,写下最浪漫的事,王子和公主在西敏斯的绿草坪上,喂那群白鸽,看它们扑跌进漫天的光影,蓝天白云,花粉在夏风的中央纷飞。
谁把它揉成废纸,扔到泰晤士河的中央,随波沉沦,销声匿迹。
一只雪白的海鸟一唳而起,掠过云层,飞落到黑白世界。
尖锐的鸣叫,无声的回答,如果你在黑白的伦敦,孤独地前行,走到哪里?
是风太冰冷,明明在夏天,明明阳光灿烂,明明很温暖,何苦冰冷得呼啸,大风里,听不清浩浩长河的嚎啕,没有鲜花的色彩,没有光影斑驳满地碧绿里的金色。这样的片刻,你忽然思念,思念谁呢?声音熟悉而感慨,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像是很久很久之后,终于释怀,终于宽恕,终于明白。
有人曾深爱,就像深爱这他国的绚烂,有人曾嘶喊,就像悲伤这白鸽孤独地徘徊。有人曾放手,终于发现早已看不清这夏季最旖旎的风光色彩。拱手相让,清风拂面,跪在浩浩江山,苍茫大地,愧对万尺苍穹,染红了原野,是多少英雄好汉?
你曾这么迫切,也曾这么平淡,就这样,在泰晤士河的大风里,交织所有破碎的记忆。那是过去,那是一个异常释然的梦,接近尾声。


黑色马尾的女孩,飘起一身白裙,一个人走过斑马线的中央。经过灰色的咖啡店,那扇漆白的圆拱形飘窗,一盆生长的油橄榄一朵白色的小花。
橄榄花!
是橄榄花!
转角的行人穿梭,学生奔跑,恋人热吻,浅绿色的大树摇曳,灰天鹅肆意停留,青铜的塑像在大教堂前虔诚而庄重,套着热气球的狗追着孩子… …一只白鸽落在大理石光滑的平面,张望窗子里沐浴着阳光的一片白色花瓣,忽的,扑翅,飞离。
你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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