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烟

或许  你有没有这样想过，

找一个夜晚无限漫长的天台，

最好天色暗得溢出蓝光，

好让人看不清躲闪的泛红的眼。

低调的情人不受世俗浪漫的约束，

相对无言 躺在彼此寂寞的影子里。

点根烟做些心猿意马的想象，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鼻子里只有拼命纠缠月色的夜来香，

和一点点呛鼻的梦幻雾气的味道。

如 烟

难以置信我曾经那样贪婪那样矜持，

如今接受一切苍老的喜好，垂暮的热情。

迷恋那些同我一样并不伟大的事物，

譬如路边的灰尘，水壶上的蒸汽，

以及兀自缭绕着的没有形状的浓烟。

其实不过是很简单的原因，

我爱你 没太多重量的一种，

只是稍稍胜过爱我白天的骄傲。

以及你颓废又自由的嗓音，我睡眠的酒。

冷冽自我的温柔足以灌醉夜里悲伤的呜咽 。

一直到今天黎明以后我们不再谈论什么。

祝你推开门离去像羽毛一样柔软，

轻盈的时候更容易飞到想要抵达的高空。

如 烟

终于 夜晚再长也熬到了末路，

为此我在晨光里流了三分钟眼泪。

一觉醒来空荡荡的楼道，

已经蹑手蹑脚地走过多少回，

仍然小心翼翼地探问――

天时和地利左右的天多长地多久呢？

吻过的许多玫瑰里会记得笨拙的那朵吗？

密密麻麻的心事都已经抽完了吗？

没有回答，呼吸声也很平静。

但我看见酒瓶子还没有丢掉，

地上狼藉的烟蒂就算答案了吧。

如 烟

然而 麻木并没有全部释怀。

你破碎过的梦境 ，如烟是她，

我不想醒来的漫漫长夜 ， 如烟是你。

没有把握 ，快乐不够热烈和鲜明。

我于是想起  黄昏时分，

那个叼着摩尔烟的羚羊般的女人。

从此也将这样想起你，

这样想起 ，短暂的曾经——

我有一支烟 ， 是无法聊慰的全部的风尘。

                                            2018.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