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贤/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到四十,正好处于东西之间,随波逐流。象浪头上的浮游物,上下颠簸中漂向依旧模糊的彼岸。遇到逆流还稍能挣扎片刻,于是生命的价值好像都在这挣扎中产生。有风就不大一样了,刚才还模糊的对岸,“忽”的一声便到达。不及回味,更难思索,就被拍到岸上苟延残喘。
以上就是我脑海中的人至不惑的场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秋去冬来,寒消暑至。早些年幻想的东西,觉得离我还那么远,早着呢,慌什么?着什么急?理由象日子一样来去自如,得过且过中从来不觉得紧迫,自然的很。现在这些东西竟一齐拥来——象慌忙中招呼来宾一样,谁该上座谁该偏座。上座虚留着,总想着下一个就是贵宾,谁知等来等去,待都落座了,方才发现那个虚留的上座,原来就是不经意间对自己身后事的预置——可不是,自己就是那个张罗半生忙着迎座的贵宾。
想到这里,自己不免哑然失笑。
人过四十,好像大多数已看惯了眼前的一切。来的来了,去的去了。“应该”这个概念在脑子里慢慢淡化。什么该什么不该好像模糊起来。来了就应对安置,去了就弥补挽留。一切云淡风轻,略显从容。

四十岁的心态如此,服饰上也以便宜实用舒适为主。岁月去了,痕迹会在身体的某个方面凸显出来,渐渐会露出本来的面目,象山沟里小溪流经的水潭——多水的季节,自然风景无边,单到秋冬枯水,潭底石头落叶毕现,尽显自然之形。人到了这个年龄,有的在从容中倒着急起来——细微之处的修饰装点是必不可少的,大刀阔斧的整改也是势在必行的。像忙着往潭里注水,挽留一抹景色。可是心里边儿已经在犯嘀咕了:美容师技艺再高超能把老虎美化成梅花鹿吗?可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自己骗自己: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怎么就不能呢!于是就乖乖的躺在了整容手术台上。不过这样做于人于己也都好,起码比不加讲究要强的多。衣服穿戴永远对不同年龄层次的人会有经久不绝的吸引力。不过,到这个年龄挑选时已不再单纯的看商品的宣传和货色——在相中之前总是将手先伸到自己衣兜里,摸一摸那几张软沓沓的纸币,斟酌一下是否还有它用后再做决定。到了这个年龄,直觉的判断已不再左右自己的行为,理性全面的考虑已开始束缚出口的言论。如此,言行举止方能稳重而老练,含蓄而显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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