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悬疑】试验品（23）｜迷雾重重

【科幻悬疑】试验品（23）｜迷雾重重

慕纤语在威尔城北部的消息传到孟晴耳朵，实际上孟晴每时每刻在关注慕纤语的动态，她一收到消息，暗自欢喜，打算趁秦靳南上班时间，悄悄到慕纤语家门口安装系统。自从上次安装系统后，慕纤语没有动静，也毫发无损，她就知道系统出问题，特意检查下，知道系统被人毁掉，她在找机会重新安装。

秦靳南早就知道孟晴有所动作，故意说他今天特别忙，暂时走不开，其实，他暗中跟踪孟晴。

慕纤语的家外面是用一个折叠电子通道组成，穿过走廊式的电子通道，送达家门口，为节省空间，威尔城建筑结构基本是悬浮于半空中，每家每户在地面上建一个电子通道，每一个电子通道标记上一个图案，图案上再加一个指纹，构成一个独一无二的门牌号，主人可以根据自己爱好设计。孟晴鬼鬼祟祟地来到图案为一棵小树苗的电子通道，她曾经跟踪慕纤语，知道小树苗图案的电子通道是慕纤语的门牌号，她戴上指纹解锁模具器，按一下小树苗屏幕，电子通道便打开，她迅速滑进电子通道，来到一幢三层楼的门口，慕纤语是一个传统的人类，她的家门口是一个自带花园式的院子。

孟晴环顾四周，确定慕纤语没有在家，她火速地撕开胸部，取出一个指甲片大发光发亮的东西，隐藏于门暗处，再将代码输入，这时一连串代码悬浮门边。孟晴并没有发现后面跟随下来的秦靳南，秦靳南视网膜储存慕纤语电子通道的密码，这是慕纤语之前提供给他的密码，现在分手了，慕纤语忘记收回他的密码。秦靳南直接通过视网膜扫描便可以进入。秦靳南躲在花园一处虚拟的墙壁旁边静观其变，虚拟墙壁其实是慕纤语用于防雷电的避雷针，和上次一样，秦靳南还是看不清楚不明系统是什么。安装系统只用几秒时间，孟晴完成任务后，急忙撤开。

为避免孟晴觉察到自己跟踪她，秦靳南并没有立刻上前查不明系统，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传讯息给孟晴，他六点钟下班，邀请孟晴到家里喝两杯酒。孟晴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她答应赴约，她阶位又更进一层，只要再努力下，让秦靳南娶她，她便可和人类平等。

秦靳南特意把室内的灯光调柔和，准备一大束玫瑰花，制造浪漫的气氛。烛光晚餐，在人类这里，既老套又俗气。但在孟晴眼里，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秦靳南把她当成一个人类来看，这是她期望已久的。秦靳南摇晃酒杯，夸赞孟晴双峰魅力无限，脸蛋漂亮，魔鬼般的身材，让他不可自拔地掉进她温柔的怀抱。孟晴矜持地啜一小口酒，她眨了眨孔雀羽毛般的亮黑长睫毛，绽放迷人的笑容，她脸上洋溢一种无法比拟的幸福。

在酒精作用下，孟晴亲吻着秦靳南的气息，蜷缩在秦靳南的怀里安心地睡过去。她需要有人这样紧紧地抱住她，她需要安全感，需要爱，需要幸福，她贪婪地想拥有一个人类应有的情感。

秦靳南确定孟晴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他急匆匆跑出去，赶到慕纤语家里，他清楚记得孟晴将不明系统安装在门的中间夹缝那里，他低下头，发现一个圆形黑色镜片，他猜测这个镜片是不明系统，只不过外表用镜片掩饰，大概是因为太小，慕纤语没有觉察到。他记得慕纤语门上有装警报器，孟晴在安装那时，警报器是不是失灵了？不然怎么没有报警。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可想而知，孟晴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秦靳南谨慎小心地抠那个镜片，镜片突然逆时针方向转动，秦靳南屏住呼吸，他静静地观察镜片。突然，镜片停止转动，时光仿佛回到起点，镜片拉出一个屏幕，浮现几个动态浮雕大字，“造梦器”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秦靳南眼前，紧接着，镜片显示一个视频，慕纤语被卷进一个人字形铁塔星球，她闭上眼睛，快步地向前走，似乎在寻找什么。秦靳南匪夷所思，慕纤语闭上眼睛，为何走路速度如此快，几乎是向前冲。她站在人字形交叉点上，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她难以抉择，中间部分视频似乎被切断，瞬间处于黑屏状态，几秒过后，视频恢复信号，一个黑衣人闯进去，试图救出慕纤语，可他被困在一个水晶球里面，貌似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那个声音和慕纤语完全一模一样。秦靳南紧皱眉头，不知所云。最后，慕纤语顺利地走出来。秦靳南松一口气。镜片的视频还没有停止，黑衣人试图阻止造梦器，却屡次被一股神秘的强风带进飞跃工作室。视频跳转到其他片段，黑衣人一路跟踪慕纤语，夜幕降临，他再次被带回飞跃工作室。

秦靳南没有想到镜片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秘密，慕纤语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被设计。想到这，秦靳南的心不禁地难受起来，他心疼慕纤语，可他却不能为心爱的她做点什么，为了案件，故意隐瞒慕纤语，和孟晴“勾搭上”，在慕纤语面前演戏，在情感方面，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秦靳南独自一个人漫步于江普岛沿海走廊上，俯瞰江普岛，江普岛海浪汹涌澎湃，重重浪花。上次慕纤语差点命丧江普岛试验品手中，为了RL3，她先后两次险些牺牲。背后的凶手到底是谁？黑衣人盗走PS芯片稿件，为了毁掉RL3？

秦靳南理不清头绪，如同江普岛翻江倒海的巨浪，既然黑衣人屡次想解救慕纤语，想为慕纤语摆脱造梦器的困境，为何他会在飞跃工作室，黑衣人和飞跃工作室有什么关系？如果他和工作室有着紧密的联系，那他千方百计救慕纤语，前后似乎说不通，自相矛盾。这也是秦靳南所困惑的。

事情发展到刻不容缓的地步，秦靳南将造梦器上报最高层，在领导的指示下，秦靳南运用高科技，截取造梦器中黑衣人的大脑皮层记忆区域，从记忆器中提取黑衣人过往的资料。

秦靳南获悉秦靳南昨天突然到北部，至今还没有回来。他打算到飞跃工作室稽查黑衣人。第二天的深夜，他悄悄来到飞跃工作室门口，通过磁场感应器，试图用记忆资料的磁场来查看黑衣人更多的资料。

紧急呼叫：慕纤语深陷危机，请务必立刻赶到慕纤语的家里抢救她，情况十万火急。

一条熟悉的讯息猝然从磁场感应器冒上来，秦靳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条讯息。RL3危机那次，慕纤语冒然在家里亲自移植PS芯片，遇到生命危险，秦靳南收到那条匿名讯息。立马动身赶到慕纤语家里，幸好他及时赶到，慕纤语才捡回一条性命。

秦靳南十分惊讶，磁场感应器显示，讯息正是从黑衣人身上传来的。继而，一个影子从秦靳南身边一闪而过，秦靳南循着黢黑的路，一路跟随黑影，黑影在前方突然消失。秦靳南通过磁场感应器再次收到讯息，讯息显示地点是望天公园。讯息来源于望天公园，黑衣人想告诉秦靳南什么。秦靳南初步判断，他揣测黑衣人不方便在飞跃工作室发讯息，因此换另一个地点传达讯息，也就是望天公园。由此看来，黑衣人隐瞒飞跃工作室，暗中救慕纤语。

本来慕纤语打算在北部只住一个晚上，陆境庭请求她再多住两天，毕竟小磊还不算稳定，随时都有危险。慕纤语已下决心救小磊，陆境庭说的也有道理，她也不好拒绝陆境庭，于是继续多住两天，而程煜则在北部陪着慕纤语。在北部的第三天，小磊没有出现异常，慕纤语和程煜提前先回南部，而陆境庭和小磊在北部等消息，一旦慕纤语他们拿到拯救小磊的方案，陆境庭便会带小磊回南部，接受治疗。

在此期间，慕纤语谨慎行事。她和程煜商议拯救小磊的方案，程煜提议她拿出APO公司所有关于PS芯片的信息作为参考，有针对性地进行研发方案。慕纤语犹豫不定，如果被公司发现，她私自动用公司的机密文件，后果不堪设想，情节轻者，会被公司永远开除，不再录用，也不得踏进这业界一步。视情节严重者，对公司的经济造成重大损失的，甚至直接影响到RL3人身安全，将当作试验品处理，一生在江普岛监狱度过。

慕纤语明白公司机密文件碰不得，这些上纲上线的规定能不违反则不违反，遵守到底，但一想到小磊，慕纤语坐立不安，如果小磊落在不法分子手中，后果更不堪设想，不法分子触犯的不是法律如此简单，很有可能是关系到整个世界的安危。慕纤语身正不怕影子斜，做事无愧于心，当务之急就是救小磊，

她慎重考虑再三，决定全力以赴。

她夜以继日搜索资料，经过几天几夜的奋斗，一个星期后，她搜查并整理APO公司的PS芯片所有的资料。她在桌面悬浮电脑敲下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如释重负，心头似乎落下一块大石头。人类也好，人工智能也好，只要和PS芯片有关系的，慕纤语尽心竭力地为他们服务，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宁愿这个世界少一个人类或者人工智能，也不愿看到多一个试验品。试验品对这个世界有着不可估量的摧毁力。

在人人都想成为RL3的世界，人工智能也不例外，但人类不允许人工智能移植PS芯片，RL3原本就是一种更优质的人类选择，有了这一准则，人类不怕人工智能颠覆全世界，超越他们，小磊现在是半试验品，如果控制不好，便会多一个试验品，这个世界也许会动荡不安，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个黑影犹如壁虎疾速爬上墙壁，双眼紧紧地盯着一叠有条不紊的数据，悬浮桌面的电脑屏幕倏忽蒙上一层阴影。慕纤语觉得不对劲，猛地抬头，他们四目相对，她和他近距离接触。虽然她揣测过他的身份，但在他身上，慕纤语实在找不到那些昔日熟悉的蛛丝马迹。她摇头不肯承认，打从心里上害怕，恐惧感如电流贯穿全身。在关键时刻，黑衣人再次出现。慕纤语意识到什么，她火速地转动智能耳珠，将悬浮电脑收起，PS芯片绝不能落在黑衣人手里。黑衣人俯下身，像一只青蛙跳下来。慕纤语脸色大变，她张开口正想呼救。不料，黑衣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抱起慕纤语，闪电般的速度，他带慕纤语来到望天公园。

“你休想再从我手上盗走PS芯片。”慕纤语定了定神，厉声地斥道。

黑衣人没有立刻回答慕纤语，他缓缓地揭开金属面具，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慕纤语的眼帘，撞进她的瞳孔，那一幕幕回忆仿佛穿越时空，跳到慕纤语的眼前，一个又一个平实的镜头，仿佛发生在昨天。那时的他，胆小自卑，在慕纤语的鼓励下，他慢慢地接受现实，接受自己，慢慢有了自信心，直到高考结束后，他莫名失踪，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如今，他却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慕纤语面前。

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在慕纤语的眼里，他只是一个盗PS芯片的巨型金属黑衣人，一个引起公愤的黑衣人。自从在飞跃办公室门口，慕纤语听到“宋子默”三字，她恨不得当面质问宋子默，为何盗PS芯片，为何做这些伤害RL3的事。如今，宋子默就在眼前，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张脸，七横八竖的伤痕，慕纤语对这种伤痕很熟悉，那是PS芯片移植失败，遭受电击留下的痕迹。

慕纤语目不转睛地看着宋子默，触目惊心的伤痕，想必他是鼓足勇气，才敢在慕纤语面前揭开面具。宋子默避开慕纤语的目光，别过脸去，哽咽难言。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慕纤语声音颤抖。

宋子默看了慕纤语一眼，不自觉地摸一撮胡子拉碴，欲言又止，满是沧桑感，他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几倍，在他身上，看不出壮青年的痕迹。

慕纤语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不自在，他举起面具扣在头上，遮住那张不像脸的脸，他习惯生活在面具之下，也过惯阴暗的日子，不适应灿烂的阳光，尽管白天人造大树遮住阳光光线，他还是不习惯，毕竟，谁也没有勇气让伤痕暴露在阳光下，更没有胆量以心示人。

沉默片刻后，他叹息道：“一言难尽。”他似乎不愿意说出实情，不愿意提起他遍体鳞伤的过往，刻意回避。

慕纤语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心酸，虽然慕纤语听闻宋子默PS芯片移植失败，成为试验品。但她很想听宋子默亲口告诉她，他这几年是如何熬过来的。按照规定，试验品必须囚禁在江普岛监狱，而宋子默是如何做到不被抓进江普岛监狱。慕纤语不愿意看到宋子默进江普岛监狱，但又害怕宋子默对人类和RL3做出丧尽天良的事。虽然过去的宋子默不会，但慕纤语不敢保证现在的宋子默也不会。与其说他是宋子默，不如说他是试验品。

“我见你，是提醒你小心谨慎身边的人。”

“小心谨慎身边的人？”慕纤语不解地皱眉，她身边的人，除了程煜，还有陆境庭和小磊。程煜是公司特意聘请研发部总监，之前和他愉快合作，他没有理由做恶意之事，陆境庭是她的闺蜜，现在和小磊躲在北部，她也没有理由做不可理喻的事。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磊的更谈不上伤害。她不明白为何要提防他们。她觉得宋子默多虑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相不相信在于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天蝎座钥匙有毒，请不要轻易饮毒。”

“我看不出天蝎座钥匙有什么异常。”

“你真的相信天蝎座钥匙能解梦吗？”

“当然，拜你所赐，我最近都是好梦连连，丝毫不受噩梦纠缠，这就说明天蝎座钥匙驱除那些噩梦，解开造梦器的梦。”

“你还是很单纯，不管是哪一个你，你都认真和单纯，但太单纯，会被利用，你明白吗？”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再说了，这世上只有一个我，没有第二个，就算是有，纯粹是造梦器惹的祸，你少操心我。”慕纤语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实在受不了宋子默这一套俗不可耐的说教，她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她认为那个女孩纯粹是宋子默在造梦器虚拟出来的，因此另外一个自己，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不管怎样，我不会放弃你，不会眼睁睁见你掉进深渊。”

慕纤语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宋子默盗走PS芯片的事情，宋子默便消失在夕阳西下的暮色。她踉跄回家。今天的事情猝不及防，她想静下心来。

夜幕降临，宋子默被一股神秘的风拉回飞跃工作室。程煜坐在办公室的新变化的冰块椅上，冰块固定在玻璃箱里面，玻璃箱的温度调制零下40℃，程煜试图保持冷静，祈望冰块椅子起镇压作用，他轻轻地摇晃一杯绿意茶水，水沉淀于透明玻璃杯，几片翠绿的嫩芽浮于水面上，继而以纹丝不动静态方式等待品尝绿意茶水的主人。

程煜无法阻挡的一腔怒火欲冲破喉咙，引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战场上，谁也不肯让谁，双方维持剑拔弩张的僵局，陷入你死我活的局面。程煜打开胸前天蝎座钥匙反面的打火机，点燃玻璃杯底座。绿意茶水滚滚沸腾，几片嫩芽瞬间干枯，逐渐溶解。他将玻璃杯揉碎，玻璃碎片穿插他五指，血染红玻璃碎片。他狠狠地将血淋淋的玻璃碎片砸向实验室的门。火迅速蔓延开来，爬上实验室的门，冲破重重阻碍，爬上人造模具的身上。一股香烟冒出来，黑衣人从人造模具冲出来。

“你最好老实点，别自以为是，要知道，多管闲事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程煜又揉碎一个玻璃杯，砸向黑衣人的脚，黑衣人跳脚闪开。

程煜的怒火到达极点，他无处发泄，一脚踢向眼前新变化的冰块椅子，冰块椅子被程煜的天蝎座打火机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