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故事

莲花生长

1

要是随意的去除掉长久跟随着你的标签。从而变成了一个单纯的自然人。大家都如此。没了比较，仅存留白。

那时。光是白的，花瓣是白的，水是白的，生命是白的。因为纯净。

于是。你欢喜。说你也正在修炼……

“我现在学着删除标签地看人，直达内心，了解本质的东西。”舒默所谓的真实，如同赤裸的婴儿。

外加的东西都是为了遮盖，越多便越偏离真实。

色彩从来都是自内而外，得以绽放。最终归于统一的纯色。像是生长的过程，从土壤中孕育，萌发，直至矗立挺拔，出淤泥不染。而后又重新归于初始。

留不下含苞待放抑或落英的缤纷，这便是风雅与物哀。

打开手掌看得见指纹，行走看得见轨迹……定数使然。由不得人投机取巧，没有捷径，正道沧桑。笔直地像一条线，横纵不定。有时幻化，折叠成圈。两个不变的点，中间的跳跃便都是造作。

2

许长经。他的名字。蕴含着太多的道理。

“父亲年轻的时候听从媒妁之言，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生了一个女儿。后来被分配到西藏支援，离开了家和家人。长达12年。”

“许长经则在西藏出生。常住墨脱。不知道母亲是谁。父亲抛下他随着另一个女人返回了都市。那一年，他12岁。”——《莲花》

3

——“我唯一感激他的是，他把我留在了墨脱。一个莲花般的地方。”

——“那个他生长了12年的地方。后来18年的寻父之旅，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熬过来的。最后在北京的一个郊区，从村民那里探知到关于父亲的讯息。于是在北京一住便又是10年。”舒默心疼他，从他的故事里。

4

10年间，他整理了过往的轨迹，心迹。成了一个自由作家。

5

舒默，你要记住。生命是一场告别，不管我们是否曾相遇。太多的道理，来自他。也收获于他。对于作家，舒默始终保持敬重。经历赋予他们感受，他们实现表达，传递给更多人。

于是，我的故事也是你的，我们共同经历彼此的人生。舒默也因此结识墨脱，认识他，在莲花之后。

6

关于名字。只有经历过才会记住。她去过的地名，都要查查。“隐秘的莲花”。就如同舒默在许长经心里的重量。纯净。不忍掀开。

“也不屑掀开。心理的阴影注定了他永远无法直视情感。越在意的东西，往往是真正缺失的。在他眼里，世间没有真情。因为他从未追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即便是他的笔下有再多温暖的故事，动情的人。那都是仰望和幻想。任由它们在脑海中生长，只有这样，他才有变相的幸福。”舒默理解的看似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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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没有空隙，父亲的情感竟没有空窗。这便是最令他恼火的。如此放纵，玩弄。想了18年。早已是结痂的疤，抚平不了。也只有在经历过愈合不了的伤痛之后，才真正发自肺腑的放弃。遗世独立一生。”——《莲花》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他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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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些故事，和我说过的那些深沉的话。都是真的吗？”舒默眼睁睁地问他。那时她在读他的《莲花》。

“笔下的故事罢了。”他说。他告诉舒默，他父母的感情很好，他和他妻子的感情也很好。他们有一个儿子，比舒默小不了几岁。

但他需要文字，以及附属的安静，需要故事，需要灵魂发出声音。但同样需要平淡平凡的生活。

“舒默，你把我书里的人物当作了我。他虽然和我同名，但他不是完全的我。你或许爱他……但爱的不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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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固定时间用来写作。他们的交流往往通过文字。舒默迷恋他每一个故事，觉得都是在说他自己。

“长经，我爱你，我能读懂你。”舒默问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而一定是等到她不能自拔的时候……。

“我们见面的当天就聊到过。我以为你会记得。”他说。舒默，文字是我的，故事也是我的，但那终归是一部分的我，思想、精神层面的我。而你认为的那个爱人，不过是被放大了的些许共鸣之处。你放不下的不是我。是坦白了的、赤裸了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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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理解，她有她的。”许长经说，每个读者的感受都不会是恒定不变的。不同的人更是看法不同。也曾有人认为书里的父亲是许长经真实的写照，也或许他从未去过墨脱……但无论是谁的何种看法，他都尊重。却不料被眼前这个女子刻骨铭心牵错了线。绕回到相识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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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牵错了点间的线，许长经千千万万的读者中舒默只是其中一人。

悲喜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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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默，你被如何深情的，对视？抚摸，亲吻过？欢霓问她，是否感受过爱或是无常。

2

望着他，比印象里高大，他的臂膀可以环抱住我。那距离要怎样形容？舒默说她自己像一个天使正飞向殿宇，任凭芳馥了万年的温柔。独品着人间，这么近，那么远。

3

我知道。那当下应该闭眼，用彼此的唇轻柔地伴随干柴烈火， 用力吮吸，喜欢有那个托在我头下的手掌。深沉的“我爱你”。

舒默回忆着，他每次都会弄痛她，她却喜欢那种力量。想合为一体进入她的身体。像是想把她含在嘴里，又怕化了……他问我，可曾有过此般来势汹涌的过往？我摸着他倾覆在我腹部的头，对他说。

我们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缘分皆朝生暮死脆弱如露水。唯独与你，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舒默觉得他像一个大男孩，抱着她，绝不仅身体。要是为了身体，那不足以。

4

难以遗忘的是，生息，情意和你侬我侬。舒默说，人的悲喜都来自于遗忘，但世间又没有绝对的遗忘。它会衍生，萌发，最后融入血液。彼此更加珍惜。

欢霓不懂舒默的遗忘论。难道人注定会遗忘吗？

时间抚平的东西，你还记得吗？舒默问她。遗忘或是不断的交叠更替，日月星辰如此，谁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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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他给的吻，能记得发生在夜晚，静谧的，纯洁的地方。新鲜血液能冲淡的东西还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