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午后的房间,亮堂堂的,屋内白色的各样家具,更显得干净利落。小小坐在白色木制凳子上,对着同样白色的镜子在懒洋洋地梳着头发。
她时而望向窗外,但很快,就停下了,手指压着一处头发,凑近了看,手指再一捋,以为只有一根白发,硬是扯下了三根。
第一场
[电话响起]
信:小小啊,这么晚才回复你,很抱歉啊,那个,我最近手头确实紧,实在拿不出三万元了。
小小:哦,没事的,还是谢谢信哥告知啊。
信:要不,你问下小陈?我看他平时对你最热心了。
小小: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还有点事忙,先挂了哦。
小小转身扑在床上,想把整个人埋进去。
第二场
[办公室里]
同事A:小小,听说你又申请到澳洲的分校去当老师?
小小:是啊,今年再试试。
同事A:集团内部的竞争那么大,还真是佩服你哦。不过,好像你雅思都还没考过吧?
小小:没错,今年不成明年再试,明年复明年,岁月不老我先老。
第三场
[公交车里&屋里]
小小戴着耳机,一手拿着真题本,随着车时而摇晃,她的另一只手一直牢牢地抓着扶手。
小陈站在她身边,同样沉默不语,只是时而关切地望着她,时而低着头,扶住了她的书包。
约五十分钟后,他跟着她下车,跟着她回家,她进入A室,他进入对面的E室。在进门前,他把她叫住了。
小陈:等下别那么快睡着、记得开门啊,我煮面给你吃。
小小:今晚不用了,我下班前吃了些东西,不饿了。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还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她推开门,一下子就望见书架上一小堆包装得五彩的彩盒。叹了口气。
她走过去,站了好一会。然后,把盒子一个个慢慢地装入大袋子,起身的时候她又瞥见了书桌上那本浅紫色的日记本。
封面上有可爱的“总会抵达”四字,和左上角几行黑色的英文字体。她打开扉页,上面是自己亲自书写的一行简单的字:“出发吧,我一定能抵达。2015年1月1日”
本子已写满,换了一本又一本,唯独这本,她依旧留在书桌上。或许,是想提醒自己别忘了那个梦想吧。
第四场
[E室门口]
小陈:(笑容满面)哎呀,是小小啊。你看,我还在忙着呢,要不,进来坐坐?
小小:不了,我来主要是,跟你辞行的,和,这些你都收回去吧。
小陈:小小,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我是说,你要去哪?这些都是小玩意,你随意处理就好啊。(尴尬一笑)
(小小把袋子再次塞到他手里,他不得不双手擦擦围裙,接了过来。)
小小:我明天就要搬走了,搬到离办公室近些的地方。我有足够人手帮忙的了。
屋里似乎传来了异样的烟火味,小陈呆呆地站在门口,手上的袋子掉落在地,望着对面的门口发呆。
(门后的小小,背靠着关上了的门,高仰着的头,身子慢慢滑落下去。)
第五场
[公司里]
同事A:恭喜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次的黑马,各样考试和考核的成绩那么好,公司里上上下下对你也好评不断。
小小:过奖了,还没定论呢。
同事A:当初我就说看好你嘛,果然没看走眼。中午请你吃好吃的。
(偏头一看)咦,你的午饭已经到了?竟然还是最便宜的,就不舍得稍微庆贺一下吗?
(同事喊小小过去总经理办公室)
贾经理:(亲自在门口迎接,并引小小入座)坐,坐。小小啊,祝贺你哦,基于你优秀的表现,公司决定,今年到澳洲分校继续执教的唯一名额留给你了。
小小:(本来红着脸,接而是掩不住的兴奋)太谢谢贾经理了,谢谢公司对我多年的栽培。在海外,我定继续努力的。
对了,消息到时会发送到我邮箱对么?
贾经理:嗯,那个不急。对了,晚上有个小聚会,跟海外回来的几位名师,也都是我们多年的合作伙伴。下班后在公司里等我一起过去吧。
小小:经理,我,好像不是很合适吧?平时不都是小林跟随着您的么?
贾经理:哦,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休假了。谁去都一样的嘛,能代表我们公司形象就行。你成熟稳重,长得又高挑……
(她避开了那有些暧昧的眼神,低头沉思了好一会)
小小:很抱歉啊经理,忽然想起晚上我家里有些急事不能加班了。
第六场
(逼仄的小屋子里,亮着暖黄色台灯的桌子前,小小对着电脑,一封显赫的电子邮件,似是在挖苦她。她头一低,手揪住一把头发,似在狠狠地纠着。电话响起。)
爸:小小,还没睡觉吧?爸有喜事等着你哦。周末回来一趟吧。
小小:爸,别这样神神秘秘的啦,快说,什么事,我周末都要忙着学习呢。
爸:都工作了还忙什么学习呢,赚够钱生活就好啊。以后回来爸爸养你都没事的。
小小:爸,跟这个没关系的啦。到底什么事嘛?
爸:好吧,家里给你找到一个完美的男人了,虽比你小一岁,但对方好到我跟你妈都没得挑剔的哦。周末回来跟人家见一面啊。
小小:爸,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事。
爸:你说什么?你都三十五岁了,还转悠什么呢?一年年的过,你难道真不急吗?你不急,我们都急坏了。
小小:爸,我说过了,我以后想在海外发展,现在不想有那么多牵绊。
爸:呵呵,牵绊,这么说我们也是你的牵绊吗?你有为我们考虑过吗?
小小:爸,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再给我一年时间。
爸:(没有回复)
小小:爸,我是说,我已经有在交往的对象了,爸不用担心我啊。
爸:哎,说谎也不打草稿的,你不回来就算了。
小小:爸……
(小小眼角不觉地渗出了泪,她蹲在地上,抱着头,紧紧地,不住地颤抖着。)
第七场
(台灯下。对着紫色笔记本发呆,右手指不住地摩擦着边缘,却一直没有翻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还是被敲响了。她不理会。门还是轻轻地被敲着,敲三下就停一会。)
(小小抬头看看外面的天,黑压压的,带着刷刷的雨声。再看看表,九点了。她擦干眼泪,有些趔趄地站起来,朝门边去。)
小小:谁?
(隔了两秒左右)
门外的声音:是我呀,小小,开下门。
(门一打开,看着衣服在滴水的人,手上提着一个饭盒样子的东西。他递过来,说:应该还热,吃吧。小小接过袋子,说不出话来。)
小陈:我先走了。
(她眼泪瞬时哗哗而下)
小小:小陈,等下。进来擦下衣服吧,你没有其他急事的话。
(小陈惊讶地回头,却看到模糊的脸。他用手试图抹掉一点,又一点。)
小陈:我知道,我都知道。会没事的,啊。
(她哭倒在他怀里。)
(狭小的小客厅里。他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慢慢地喝着汤。又是关切又是满足。)
小小:小陈,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别对我这么好,我,我还不起。
小陈:说啥还不还的呢,我不在乎。再等你三年,五年也无妨。
(小小也盘腿坐在地上,与他相对着。)
小小:你看我,一无所有,空有一个遥远的梦想,今年,希望又落空了。
小陈:有梦想的人本就了不起,也是可爱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对了,拿着这个。额,要还我的哦,分期还也行。
(外面的雨早已停歇,夜更黑了,也安静了。)
第八场
(机场。小小在跟父母依依不舍地告别。在机场后,她就神情有些奇怪,时而回头,时而四处张望。)
(准备过安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身后。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下。那人微低头,礼貌地喊叔叔好、阿姨好。)
小小:爸、妈,这位是,我……
小陈:她男朋友啦。(说着就拉起了她的手。)
(小小父母有些意外,喜不自禁,正想开口。)
小小:(赶紧说)时间很赶了,我们先进去了啊。(转身推着他向前,尔后跟他并肩走。)
(低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子呢,让我爸妈误会了多不好?还有,你怎么也拉着行李呢?
小陈:(搂住了她肩膀)误会了也是让他们安心,不好么?我,怕你在那边太随心所欲了,我不放心,还是亲自过去看看。
小小:(抬头看他)好吧,自打得知你跟集团领导写邮件开始,把我的事情闹得很多人都知道,我就明白,你是个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
小陈: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庞大的机场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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