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的爷爷因病去世了,那天下班时见她在哭泣,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做好被领导凶了而难过,回到家后,在微信里安慰她,也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家里老人病逝……
那一瞬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用言语来慰籍,与此同时,我想起了10年前外公的去世,此情此景让人似曾相识,当自己的亲人临终前都没能见上一面,是有多遗憾和内疚,小时候我们天天在爸妈面前转悠,在爷爷奶奶怀里嬉笑,大人们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们,而长大后,上学的路程离家越来越远,工作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同时,家人也在慢慢老去……
我依旧记得外公过世的场景,那是在我上小学放学后的下午,妈妈在家焦急的等我和弟弟放学回家,一放下书包就立马飞奔赶往外婆家,距离只有近1个小时的路程,赶到家门口,门口围着很多人,姨妈招呼我们“快!,爸快不行了”,然而,刚进家门,房里传来哭泣的声音,只听到有人说“人走了……”,那一瞬间,我的视线迷糊了,身边只有痛哭的声音。妈妈嘶声裂肺的喊“爹啊,我们来晚了”。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走近外公瘦骨如柴的遗体,那是我最亲最爱最疼我的人啊,那个曾经连肉都舍不得买,却每次我去就有肉吃的外公,那个曾经冬夜将奶瓶放在胳肢窝捂热把我养大的外公,而眼前,只剩下一身暂留余温的躯壳,永远都不想再体会那种身离死别的痛,也永远无法抹去外公去世的那天未能见他最后一面我是有多遗憾……
十年后,我长大成了经济独立可以挣钱养家的大人了,如果外公在世那该多好,我有能力可以给他买好多好多的肉,可以给他买爱喝的酒,可以报答他从小把我养大的恩情,小时候,外公待我如他最小的女儿一般,那时候外公在家开了一间小小的磨米厂,隔三差五村里就会有人挑着稻米来磨米,一次收入有两三块钱,外公把钱放在柜子上的玻璃瓶里,那时候的钱比现在也值钱的多,而当时的我还是个小孩子,跟所有同龄人一样喜欢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外公任由我想买什么就去玻璃瓶里拿,5毛钱的辣条那时候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外公总是说我竟是吃些没用的食品,但从来都不会阻止我用钱,村里开会发的饮料舍不得喝带回家给我喝,吃肉也只给我碗里夹,那时候要是我知道外公舍不得自己吃肉,也许我会懂事一些自己少吃一点。每逢寒暑假,外婆家就是我期盼的归宿,全村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因为那时候计划生育管的严,我生下来半月不到就被外公外婆一手带大,他们视我如小女儿一般疼爱,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我更喜欢在外婆家生活,而对于自己的家觉得陌生。
到了我五岁要上学前班了,爸爸将我赤裸裸的“绑”回家,后来听外婆说,那时外公见我哭的撕声裂肺不愿回家,他也落泪了,跟爸爸说“就让孩子留在这边上学吧”,但我还是在家这边上了学……每学期都盼望着寒暑假早点到来……
外公去世的前几个月……那时候他因生病身体削弱,有一次奶奶带我去看外公,未进门,我就不敢进屋,一个人蹲在旁边角落哭泣,尽量压制着内心的情绪,整理好情绪之后进入暗黑的屋子,曾经的磨米厂改造成的,因为分家,外公外婆就住在这小屋子里,老式的电灯泡,白天屋子里没有开灯,因为外公需要休息,安静的躺在竹椅上,发出病痛折磨的呻吟,外公还不忘问我要不要吃东西,内心压抑的情绪不敢多说话,怕失控哭出来,直到后来外公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最后连生前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也许他也在等他的小女儿,可是他努力争取了时间还是没有等到。
如果有来生,现在的外公应该是个十来岁的小毛头了吧,他还会不会用狗尾巴草编小狗呢?会不会调皮呢?我想他会是个听话的小家伙,因为前世的他慈祥、和蔼可亲……
世人可能会忘记已逝去的人,我的孩子不知道他的曾外公,但是将来我会亲口告诉TA我的外公是多么的伟大,他们的母亲小时候是如何长大的……
我会永远永远的记得我的外公,如有来生, 还能做您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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