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中华门内,有几条老巷子:饮马巷、甘露巷、六角井五二巷、钓鱼台、过街楼、糖坊廊等。从车流如织的大路,拐进巷子,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世界。进入这个世界,时间变得迟缓,一切都仿佛被时光久久地侵染过,显得安静闲适。

巷子不宽,两边是民居,墙面留有修修补补的痕迹,上空线缆交织,上面挂着衣服、床单、还有冬天里腌制的鱼和肉。空气中弥漫着人间烟火气,这气息从久远的过去一直延续至今,脱离了这种烟火气,让我感觉自己只是活着,而非生活。


杜拉斯《情人》中的第一段话: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
我想说与千篇一律的新城相比,我更爱这被时光浆洗过的街巷。它让人与人之间不再冰冷,让冬日的空气中洒满阳光。

不过,以今天所谓的发展的眼光来看,这样的街巷似乎是没落了。不知道这样的街巷还能存在多久,也许以后只能通过照片才能确认其存在过了。没有历史的城市是无趣的,如果一座原本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只剩下被掏空的躯壳,不光无趣还很可悲。
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头这样写道: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我想狄更斯所说的时代,也恰如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甚至我们的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无所不能,我们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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