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子悠依旧按老样子送永晔先回她屋子。
子悠将她送到了便想离开,永晔只拖着他手不肯放,这些日子,子悠依旧沉默寡言,对永晔而言,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时间,他都埋头于各种事务。
那永晔亲昵的拥着他:“你累了,要不,去我那处歇会儿?”
“我还有好多事做,改日吧。”
怎奈何永晔只不肯松手:“一点面子都不给么?我好歹,是第一次邀你来。”
永晔拉了他手,开了门便拖他手进了自己屋子。
永晔的屋子布置得素净却不失雅致,青瓷瓶里斜插着几枝半开的玉兰,暗香浮动。她不容分说地将他按在黄花梨圈椅上,素手执起越窑秘色茶瓯,浅碧的茶汤在盏中漾开一圈涟漪。
"尝尝。"她将茶盏递到他唇边,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下颌,"今年新贡的蒙顶甘露。"衣袖敞开时,露出一截皓腕。
他虽不是初至此地,尝了口茶却仍不自觉环顾四周。永晔却已径直上前,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坐在他身侧,温软的唇不由分说地印在他微凉的颊边,一次,又一次。
“今夜……。”她贴着他耳畔呢喃,吐息灼热,“要么你留下,要么……。”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我去你那处。”后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又带着试探。
“存中刚没了不满百日,我没那个心思。”子悠说道。
永晔忽地撤了力道,指尖顺着他的衣襟滑落,转而将他推入锦绣堆叠的衾枕之间。不待他反应,她已欺身坐上他膝头,那女官官服如绽开的牡丹铺了满榻。
"这些日子你我都乏了……。"她指尖卷着他腰间玉带的流苏,吐息带着淡淡的胭脂香,“不如一同虚度时光?”她发髻上金簪熠熠生辉,随着她倾身的动作,子悠闻到她身上散出的女子独有的幽香。
“你我有约在先,成亲前,我不碰你。”他迎着永晔灼如燎原火的眸光,唇角忽然勾起刀锋般的弧度:“引狼入室,你就不怕我……?”
他凝视着永晔情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这世间女子再聪慧,一旦入了情劫,便都成了痴人。子悠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心中暗忖:她到底是天真,这逢场作戏,床笫之欢竟与情爱都混为一谈。
他对她始终疏离,并非他不近女色。一来二人有约在先,成亲前,他不会碰她。且她性子执拗,乃痴女子也,一旦沾染,后患无穷。二来她是曹家的人,若碰了她,将来若是想从婚约里脱身,恐难上加难,赔了金山银山不算,恐是还得赔上他名声。
可今日,她偏要作那剥了壳的荔枝,将自己做最鲜嫩的果肉送到他口中。子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人间历劫时,她就对自己念兹在兹,这第二回,既然她执意要学这一课,他倒不介意当个先生,教教她男人为何物。
“ 我怕什么?你我有婚约。”永晔等待与他的这一刻已经许久,她迷醉着双眼,望着眼前的子悠,轻抚他面庞:“你是我夫君,只属于我一个人。”
“看你的本事。”他嗓音低沉,带着危险的蛊惑,在她耳边呢喃:“ 打一仗,成王败寇。你赢了,我归你,嗯?”
她心领神会,听了这话面上红晕泛起,正伏在他肩头娇笑,他已欺身将她压在身下,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她后颈,不容抗拒将她按向自己,这一吻令她猝不及防。
他哄的她心醉神驰,唇齿相交时永晔尝到一丝血腥味,竟分不清是谁的。他果似战场上厮杀勇猛的将士,只等她应战。她娇喘一声,指尖本能的攀上了他脖颈,温存的将他箍的更紧,热情的回应他,官服上繁复的刺绣烙的她掌心生疼,她仍死攥着不放,仿是想缠绕他魂魄,这人她爱了许久,他的人和心她都想独占。
呼吸缠绕间,她忽尝到他舌尖一丝清苦的药香,这味道让她心头一颤,更是缠着他不肯放开。觉察到她的回应,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扣住她后颈的手陡然收紧,将吻加深到几乎窒息的地步。永晔被他撩拨的心驰神摇,单他这嘴上功夫,她已招架不住,浑身酥软灼热,被他点燃了一般,只等被攻城略地,任他摆布。
子悠的唇从她柔软的唇瓣一路游移至颈间,修长的手指熟稔地挑开官服繁复的盘扣。当他的吻落在她锁骨,右手正摸了她胸衣欲扯开,右臂忽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仿佛被烙铁生生按进皮肉。
"嘶——"他猛地拧紧眉头,情欲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搅散。他不得不撑起身子,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他烦躁地扯开衣袖,只见那条赤金龙纹正在皮肤下疯狂游走,龙爪每一次翻腾都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鳞片刮擦的触感清晰可辨。
“该死...。”他低咒一声,指节因隐忍而发白。金龙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似在警告他什么。
“真会挑时候……。”他心内暗骂,皱着眉站起身,永晔不解他为何在她意乱情迷时戛然而止,忙坐起身拥着他问:“怎么了?”
“我有事。”他推开她。
子悠出了那屋子大步流星的赶往含经堂,含经堂内却静悄悄的,并未见容若,宫人见了他便躬身行礼,他又赶往密室,青鸾与从嘉都在,从嘉正在看书,青鸾正抱着狸奴戏耍。
那臂上的赤金龙异常躁动不安的游来游去,他将这龙身拔下的一片龙鳞种到她右臂上,若有男子与她异常亲近,那龙鳞甲会吸食那男子阳气,他在自己身上豢养着的这赤金龙便会异常躁动。
恒知等了容若夜里讲课结束,一路陪着她走回去,容若怀中抱着一摞书,如今,她搬到了若纯旁边的屋子,这屋子虽小,也没窗户,然而离若纯近,夜里,她可以守着若纯。
恒知帮她抱着书,一路陪着她,到了她现在住的屋子,恒知将书还给容若,容若怀抱着书想回自己屋子,恒知有些不舍,他并不是时时得空能陪她,他鼓足勇气,拉了她手:“你知道,我……,对你情有所钟,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我等你,我有耐心。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一个人,太辛苦,又要当差,夜里还要讲课,还要去看书,我能陪着你么?”
容若有些尴尬,某一刻,她也曾有过动摇,然而当她清醒下来忆起过往,她不想再将任何希望寄予他人,毕竟,她正为自己曾经的选择付出代价,过去,她曾选择相信。
“我……。”容若缩回被他握住的手:“有些事我还没想清楚,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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