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很深了,我和父亲挑着捕来的鱼,披着浓浓夜色回到家里,把袋子里的鱼倒入两个大盆里,放入清水,多数鱼都开始游动起来。妈妈则睡眼朦胧地起身看了看,颇惊喜道:这么多鱼,太好了,明天又可以卖钱了。然后嘱咐我们,简单洗洗快点睡吧,别耽误了明天的活计。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起来,把死的鱼挑出来,其他鱼也按品种和个头分好类,分别放在不同的盆里养起来。然后把那些牺牲的和小点的,都收拾出来,清洗干净后拌上盐,放在帘子上,拿到外面晾了起来,做成鱼干以备东天吃。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特别冬天除萝卜白菜就是土豆了,可我家的餐桌上,时不时出现一盘煎鱼干,嚼在嘴里咸香可口,别有一番风味。
等我们早早吃罢早饭,父亲急着去干农活,由于几个哥哥都在镇里读书,除了周末平时住校,只有我和妹妹在家附近读小学,妹妹尚小,当仁不让我得陪妈妈去卖鱼。妈妈把各色鱼分类放入筐中,我拿小点的,妈妈则每只胳膊都挎着一个大筐,身后背包里放着秤和一瓶子水,我们就开始走村串乡去卖鱼。
那时刚刚转入市场经济,私人企业还少之又少,离家最近的镇子也要十多公里,条件有限只能步行。路过村子时,妈妈很有经商头脑,事先打听谁家条件好,因为普通家庭想吃也拿不出来这笔钱,只能咽着口水看着有钱人家挑来选去买几条。同时还要到村委会问一下,多数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留点。
等走到镇上时,鱼也就剩一半了,找个人流多的街边,把鱼筐放在树荫下。由于鱼非常新鲜,不用吆喝就能招致行人驻足看一看,经过一番挑来捡去,讨价还价后,中午前基本把剩下的鱼都卖了出去。这时早己饥肠辘辘,可妈妈手里捏着一小打泛着鱼腥味的钞票,边数着边盘算如何支配,根本舍不得买点吃的。
这次由于鱼多卖的钱相对多一点,卖得也顺利,妈妈脸上绽开了笑容,并“大方”地奖给我两角钱去买根麻花。我高兴得又蹦又跳,但不管怎么饿,都要让妈妈先咬第一口,妈妈推辞不过也只是向征地咬一小口,然后我狠吞虎咽吃了下去,顷刻之间只剩下沾在手上的油渍了。我们收拾一下装鱼用具,与妈妈一道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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