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第63章 春来茶社
春来茶社，位于青阳市于桥区最偏的小区门口，因为地处较为偏僻，人们出行买东西不便，造就了小区门口这条街的繁华。
茶社，是本地最大的一家，以粥面为主、生意却最好的一家店。听说小区内的住户，天南海北较为混杂，所以这个茶社就变成大家喜爱的口味，南粉北面，海鲜粥、粗面粥，各式蒸包煎饺，应有尽有，再配上各式茶点，一天混迹于此，也不会吃腻。
边走边介绍，没等走到茶社门口，叶法医已经把昨晚查到的资料全部复述一遍。刘冬青听了三分之一就开始闹人，各种嫌弃叶法医，明知道这里有好吃的，还看着他们在招待所吃完早饭，逗得叶程昱哈哈大笑，四个人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
丰越明显感觉到了一些不友善的目光，忙喝止刘冬青耍小屁孩的脾气：“冬青，别闹。”
“嗯。”男神的话，一语值得万金，刘冬青秒乖。
“楚，你在外围转一圈，从居民口中得到的资料，虽然有时候言过其实，但是核心内容还是有用的。”丰越没让乔楚进店，直接打发他去搞好群众关系。
“男神！我呢？”刘冬青望着乔楚的背影，贴近丰越，一股热气散发在丰越的脸上，他往后退退说：“你进去吃。”
丰越淡淡地说完，转身进了茶社，叶程昱指指刘冬青，一脸坏笑：“你男神担心你胖死，你摸摸泳圈，是不是多了一个？”
“嘿嘿！”刘冬青才懒得理会旁人的目光，生活那么清苦，怎能负了美食？摸摸肚皮，感觉还能吃点，开心地蹦进店去。
走进茶社一楼，果然是琳琅满目品种繁多，初来乍到真不知道吃点啥才好，收银台后面，一整面墙上都是，品种和价格，一目了然，看那些名字，就想每样都来点，每样都来点，估计只有大象能吃完，刘冬青叹息着看了一眼没吭声的男神。
“点吧，一壶普洱，四只杯子，外加几份你爱吃的糕点。”丰越面无表情说完，刘冬青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眼睛里喷出很多小星星：“男神！我爱死你了。”
“滚！”丰越温柔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潇洒地走了。
幸好来不晚，二楼还有位置，挑了一圈，丰越选择坐在二楼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从这里看过去，对整个二楼情况了如指掌，楼下有什么动静也看得清清楚楚，位置虽然靠后了点，但却是一个绝佳的观察点。
“男神！”刘冬青端着吃的找来了，“茶，待会儿服务员会端来，环境还不错，关键是没有食物的味道，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好奇怪。”
“一楼还是有肉味的，蒸包之类的不可能离开肉，不管什么肉。”丰越忽然诡异一笑，刘冬青苦着脸抗议：“男神！咱能不提广平的事情吗？太可怕了，我好久没吃这些东西，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吃了。”
“呵呵。”丰越微微一笑，观察刘冬青端来的三份点心，果然晶莹剔透，十分精致，对美食没什么太高要求的他，也赞了一句，“卖相不错，不知口感是不是跟卖相一样？”
“尝尝就是。”刘冬青的马屁神功上线，把糕点往丰越面前推推。
“等茶来。”丰越没给面子，观察下面的街景，低声自语，“一盏香茗在，何须山寻仙？余甘浃齿中，拈来脱俗人。”
对面也是一排门面，风格跟这边一样，起脊的屋顶，盖着琉璃瓦，彩色的小瓦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有些晃眼。对面以生活用品居多，还有几家服装店，不讲究细节，住这里也不用去市中心购物，一切齐全。
看着略带古风的门脸与这边对应，这场面倒是有点像清河镇的红街，不过那里是夜晚营业，这里白天就已经热闹无比。
乔楚的样子，扫一眼就发现。他正在一家卖生活用品的商店里转，过了一分多钟，拿了一小提抽纸走到收银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笑眯眯地接过抽纸，在机器上扫码，乔楚掏钱，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一分，只好转而用手机，就这档口两人聊了起来，付完钱看上去已经很熟，丰越偷笑转过脸来。
“老板，您的普洱！”一个男服务员，端来一壶茶，四只空杯子。
“小哥！帮我们那几双筷子。”丰越叫住已经走了几步的服务员，心想这孩子最多十八吧。
“老板稍等！”服务员往中间的台子走去，那儿放着小桌，桌面上有饮水器，电子筷盒，杯勺类。
“老板，您的筷子。”这孩子每次开口，必定有老板二字，真有心。
“谢谢。”
“不客气，老板。”男孩转身走了。
丰越盯着他的背影出神，男孩刚走到刚才的桌子边，丰越又叫住人家：“小哥！我们还有一个人，再帮忙拿一双筷子。”
“是，老板！”
男孩停住脚，拿好一双筷子递过来，微笑着说：“老板，筷子。”
“谢谢小哥。”
“应该的，老板。”
“你几岁了？那么会说话，不上学可惜了。”丰越忽然温柔一笑，仿佛有一缕阳光瞬间爬上了脸，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搓搓手说：“老板，我十七，我学习不好，我哥让我来店里帮忙。”
“你哥？你嫂子吧？”叶程昱已经接住了丰越的意图，插了一句。
“不不不，是我哥，跟我嫂子没关系。”男孩急了，小脸腾一下红了个遍。
“哈哈！逗你玩呢，还不好意思了，来来，帮我把这几只杯子用那边的水，过一次，我担心没洗干净。”叶程昱故意支开他一小会儿。
“丰越，这孩子你觉得眼熟？”叶程昱问。
“你也觉得眼熟，干嘛问我？”丰越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位老同学。
“是是是，我觉得有点像昨晚婚姻登记处查到照片。”
“是。”丰越盯着正在烫杯子的男孩看，“除了年轻，剩下的几乎一模一样。”
“男神！你是说，昨天登记处显示的，杨世成的照片？”刘冬青脑子里也想到了昨晚在系统找到的不是杨世成的杨世成。
“对。”
“老板！杯子烫好了。”男孩端着杯子依旧微笑。
“放下吧。”丰越点点桌子表示感谢，刚准备再找点什么让他留下，人家主动说：“都是水，我给擦擦。”
“好。”丰越的笑脸，从来不吝啬于外人，“小哥，多高了？够一米八了没？”
“回老板，一米七八，我还长呢。”男孩笑得很腼腆，“我姓韩，你看我班牌，我叫韩晓雨。”
“韩晓雨？”丰越差点没蹦起来，这难道是韩晓斌的弟弟？不对啊，韩晓斌怎么会用自己的照片跟杨世成的妻子办结婚证呢？
“是，韩晓雨。”男孩总算没有那么腼腆了。
“晓雨，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叶程昱的脚，被丰越轻轻踢了一下，立刻问了一句。
“我去年刚到的青石，我哥在这里好几年了，我爸妈死了之后，他把我接来这边，但是我跟不上这边的学习，干脆就下来帮忙，反正店里生意好，也需要帮手。”
“哦？你是二老板啊！”叶程昱故意这么说，“失敬失敬啊。”
“哎呀！千万不能这样说，这店是我哥和杨哥合伙开的，我哥从来不到店里来，我都跟杨哥住一起。”韩晓雨吓得直摆手，“千万不要说我是二老板，服务员们回头都不跟我玩了。”
“哈哈哈……”叶程昱笑得有些过，但孩子并没发现端倪，红着脸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你嫂子对你好吗？”叶程昱终于收回笑容，认真地问了一句。
“杨嫂子对我还不错，我哥还没结婚呢。”
“好，你去忙吧，谢谢你啊！下次别逮谁都喊老板。”叶程昱这句话发自肺腑，韩晓雨点点头，飞快跑了。
“你怎么看？”叶程昱熟练地拎起茶壶，给丰越先倒了一杯，才给自己和刘冬青分别倒上。
刘冬青喝了两口茶，抓起一个糕点扔进嘴里，这小点心色如皓月，香甜软糯，形似麦穗，皮薄馅嫩，鲜美不腻，回味无穷，配上普洱的醇厚，小刘同学整个人都轻快起来，连忙把糕点往丰越面前推，示意他赶紧尝尝。
“要么，这韩晓斌确系韩晓雨的亲哥哥，要么是韩小雨还有哥哥在青石，和韩晓斌是堂兄弟关系，才能解释长得像的问题，我倾向于后者，我觉得韩晓斌不会那么傻，把自己的照片给杨世成用。”
“我也有此意，进来后我已经四处打探过，没发现杨世成，虽然说八年时间可能会变，但是不至于变到我不认识，颅骨是不可能变的，我可是用解剖学的方式在观察。”叶大法医喝下已经不太烫的普洱，“我再下去转一圈。”
“去吧。”丰越夹起一块糕点，味道还真不错，眼睛又往外面的街道扫去，乔楚已经走出去很远，在一家童装店门口聊着什么。
“冬青，吃饱没？”
“快了。”刘冬青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刺豚脸又上线了。
“吃完，用那孩子的头像在海京的系统搜一下，找找韩晓斌的亲属关系。”丰越把手机推到刘冬青面前，他低头一看，韩晓雨的大头照清晰出现在眼前，立刻低声惊呼，一小块点心迅速逃离他的口腔，落在桌面上，白色糕点和柚木色的桌面一对比，显得十分刺目。
“你慢点。”丰越用纸巾把那一小白抓起来扔进垃圾篓。
“好好，喝口茶就查。”刘冬青急着说话，又飞出几粒碎屑，丰越差点把抽纸包抓起来塞他嘴里。
刘冬青抹抹嘴，用自己的腕表对准丰越刚才偷拍的照片，扫描上面的照片，开始进系统查找。
“越越，我刚到楼下，就听见服务员在议论，说老板今天和老板娘到市里医院去产检，老板娘怀孕了。”叶程昱很快返回。
“哦？怀孕了，至少说明一个问题。”丰越纤长的手指又开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嘴角挂着一抹笑。
“你是说，如果我们实施抓捕，至少他会考虑孩子的情况，而不会过分反抗？”叶程昱重新坐下喝茶。
“有点这个意思，头几年可能会因为害怕而不找女朋友，不结婚生子，五年过后还没什么动静，便放松警惕，选择结婚生子，说明年龄大了，人的思想开始趋向于稳定，虽然他还害怕，用别人的照片，但是身份信息至少是真的。”
“是啊，年纪大了，越来越想要安定。”叶程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丰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揶揄道：“你才多大啊？比我痴长几岁，装什么学究啊？”
“滚！痴长几岁，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痴长？”
“哈哈哈……”丰越所有的好心情，似乎都在这儿了，从昨天见面开始，他这样哈哈大笑了好几回，刘冬青没有抬头，心里却十分嫉妒这个叶法医，施了什么魔法？让男神在他面前如此放松。
“没有魔法，他跟我不在一个部门，不是上下级关系，也没有共同需要跟进的棘手案子，别乱想，安心干活，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们几个。”丰越看着窗外，好像是自言自语，悠悠地说。
刘冬青当然知道丰越在说什么，差点没忍住，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又生生被憋了回去，微型电脑投射出来的影像上，飞速闪过契合的五官，很快几张相似脸出现了。
“找到了！”刘冬青迅速输入名字，很快画面上留下了韩氏家族的，男性大头像和资料。
“韩晓雨，十七岁，初二辍学，韩晓霖，三十岁，城建中专毕业，韩晓斌跟他们确实不是一个父亲，他们的父辈有兄弟四人，全部不在了，韩晓斌还有个母亲住在庙村，韩晓雨和韩晓霖也不是亲兄弟，大概是因为他父母都不在了，所以被接到青石有个照顾。”
“四个父辈，每家都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叫韩晓丞的，家中有个姐姐，姐姐嫁在外地，我去，姐姐嫁在遵城，就是喻言大千今天要去的地方，韩晓丞现在读大三，我去！这丫的在青石上大学。”
“总算不负我们如此辛苦。”丰越嘴角挂着一圈笑纹，“冬青，看看这个杨世成的老婆在哪个医院产检，她的照片不可能是假的，扫描一下。”
“找到了。”只用了几分钟，杨世成的妻子，袁琦的产检信息就跳了出来，“南靖一院，孕期28周。”
“走！糕点打包，带给姑娘吃。”丰越端起小盘子就往操作台跑，那儿有一沓打包盒。
“楚，去停车的那地方等我们。”丰越给乔楚打电话，经过一楼吧台时，顺便扫了一圈，隐约见到韩晓雨正在喝水，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直奔停车场而去。
“糕点打包，带给姑娘吃。”丰越端起小盘子就往操作台跑，那儿有一沓打包盒。
“楚，去停车的那地方等我们。”丰越给乔楚打电话，经过一楼收银台的时候，顺便扫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直奔停车场而去。
“程昱，去南靖一院。”跳上车，丰越抢在大伙问话之前说楚目的地。
“男神英明！”刘冬青这不是拍马屁，是真觉得男神厉害，刚才那么一扫，他就看见了资料上上显示，袁琦约产检的医生下午才上班，这会儿赶过去，时间充足，还可以做一些部署。
“楚，你查到什么了？”车辆离开这条繁华的街区，丰越看着窗户玻璃上，映射出乔楚的影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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