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病了

周二早上六点，我刚进地铁，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还没接听心里一阵忐忑，爸爸妈妈很少给我打电话，更别说在这个时候，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老两口快70岁了，身体尚好，爸爸偶尔还会出去干点力所能及的手艺活，但我一直很担心，最怕他们的身体出问题。果然，电话那头妈妈跟我说，爸爸病了。我问了一下病情，从经验上看应该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我让爸爸叫一辆车，从老家过来看看，70公里的路程，因不舍得几十块钱高速费，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

十点半，我暂时离开工作岗位陪爸爸看病，原本以为是肛肠疾病，或是泌尿系疾病，到了一看才搞明白是皮肤疱疹。可能是受疾病困扰，爸爸言语思维缓慢了，医生的话要反复说好几遍才明白什么意思。亦或者爸爸老了，是啊，我都快40岁了。

记得小时候爸爸经常外出打工，妈妈总问我想不想爸爸，我说“我不想爸爸，我想香蕉”，每次打工回来爸爸总会给我带香蕉，那时候在农村香蕉算得上很稀奇的东西了。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女儿五岁，我已经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而爸爸却日渐老去。历经岁月，不知不觉中，我接过了爸爸当初的责任，曾经如山一样的爸爸，如今却像个孩子。

一连几天，我每天给家里打电话询问病情，虽略有好转，但仍然深受困扰，浑身各处都不舒服。我也反复给医生同事打电话咨询，基本可以确认无大碍，但仍然很担心。电话那头的爸爸明显不再如从前一样声音洪亮，妈妈也焦虑万分，我虽万般解释，疱疹为病毒引起，需要一些时日，爸爸仍然希望快一点好，要求去镇卫生院输液，还特意问我行不行，无非是一些抗病毒和消炎的药物，我就没再阻止。

我在城市成家立业十多年了，爸爸妈妈却很难适应城市生活，来过一次后就再不想来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负疚感也越来越强，总觉得应陪在他们身边，却又无能为力，常回家看看也总因各种事情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