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答滴答,枯叶悄无声息的落下来,十月的天气骤然变得寒冷,西月突然想起张怀云。
还记得婚期被推迟后,张怀云来见过她,那时,因为原本她很快就会嫁人,沈夫人命下人单独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那时候她坐在榻上清理东西,猝不及防听见了这个消息,有些怔怔然。
外面传来了丫鬟小荷的声音,“姑娘,张公子求见。”
西月连忙将东西收起,回了句,“快请他进来。”
说着,不一会儿,张怀云进来了,只见他穿了件浅蓝色的衣服,头发束在脑后,有两缕在眼角掉下,肩上有几朵花瓣,风吹来带着几许桃李的芬芳,他步履悠然,神色自若。
西月抬眼看他时,他的眼里藏有很多莫名的情绪,但是又被他压制住了,他走过来,拉起西月的手,西月挣扎了一下,只是他握得很紧,西月看着他,只见他说,
“西月,婚期推迟,非我本意,这次可能会耽搁很久,不过没关系,我会马上赶回来的。”
他的眼神炙热得像要烧起来,西月转过视线,动了动手示意他放开。张怀云笑了笑,
“西月姑娘,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未婚夫拉一下未婚妻子的手都不可以吗?”
西月愣了一下,眼神微闪,有些不知所措,她可能从来就没有懂过男女的喜欢,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谁像书中写的那样,对她那样好。
她觉得可能就像梦一样。
张怀云又说到,“可能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会回来的。你且再忍忍。”
西月脸红彤彤的,她听懂了这话的意思,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西月羞得快要把头埋在地上,也挣脱不了他的手。
就这样静静站了一会儿,张怀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沈西月,我喜欢你,你等我回来。”说完后抱了她一下又在迅速放开。
西月觉得耳朵痒痒的,心里面百转千回,她弯起唇角,微微一笑。回道,“嗯。”
距离他走已经有几个月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做,她需要每天绣绣花,喝喝茶,再去院子里走一走。
西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和娘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家里十分简陋,没有父亲,屋子离村子也有些远,母亲认得几个字,晚上睡觉前就听娘念一段书,她经常会说的一首诗就是, 韦庄的,春日游,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我即使知道会被你无情的抛弃,我也不会后悔我当初的决定。
西月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她可能明白了娘亲当年的决定,可是,她就只是怨恨,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她已经没有退路,可是却又期待归途。
寒风刺骨,坐在亭子里,她拢了拢身上的锦裘,叫来小荷添了一杯茶,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想来,也没错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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