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别说,大概不是人多力量大的事儿,而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打苲子时是安静的,大家都闷头向前,也是专注的,好像除了耳边的风声,还有打苲子的动静,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声响。谁都生怕落了后,一棵,一棵,又一棵,先用镰刀敲两下苲子上的土坷垃,捡起来放在镰刀把上再磕打几下,每个人分分钟就积了一堆堆的谷子苲。小李老师眼瞅着大家的劳动成果,估摸着够了,却没有叫停,大部分同学家里都是有弟弟妹妹的,少不了帮他们也打出来,看太阳还不到正午,但看那几片云彩怕是要起风,所以,小李老师第八次抬头的时候,喊住了大家:“集合啦!”
“集合了集合了!”你喊上我,我喊上你,瞬间把小李老师围在了中间。
“哈哈,你头巾都成黄土色了!”
“别说我,你头发都染色了!”
同学们互相笑话了一回。
“这些可以了,都记住自己的苲子堆,明天来挑别弄错喽,我们去后沟啦!”小李老师笑着看看这个,笑着看看那个,满心欢喜。
“老师还比不比?看谁打的最少?”胖丫还记得她说的话。
“大家怎么看?”小李老师环顾四周。
“这怎么比呀?堆大堆小的?”雷子和大军子率先发言。
“只能目测了呗,总不能一棵一棵去数!”小东西看看麻美丽她们几个的苲子堆显而易见比男生要多,她们铁定胜了呀!
“不比不比,要不就文艺委员给大家唱首歌得了!”男生起哄。
“这玩意儿也好比,你们没注意吗?刚才我是有意给你们每人分了五条垄,垄长短不重要,多少堆不重要,现在看上去,每个人都打到垄头了,不过,谁完全是自己打的?谁是同学帮忙迎到头的?从哪个位置开始迎的?打的最少的就一目了然了,你们说呢?”小李老师语重心长:“我相信没有同学故意偷懒,手慢的可能没找到技巧而已,但是先到地头后能翻过来主动去帮助同学,这一点,最让我感动,不如我们一起唱可好?”
“好啊好啊,唱那首《相聚》!”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好,胖丫你来起头吧!”小李老师给了胖丫一个鼓励的眼神:唱歌是这孩子的强项,也是她自信的源泉。
胖丫清了清嗓子:“多少次天涯别离,今日难得又相聚,一二!”
“……我的脸上,挂着泪珠,那是流出的欢喜……尽管我们天各一方,往来书信叙情谊……”一路奔向后沟,只是不知是整首歌还是哪句词触动了大家,后来,只有沉默。
“大家累了吧?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补充下体力?”到了后沟,还是胖丫率先打破了氤氲在空气中那缕微妙的气氛。
“大家先把饭盒拿出来,看看凉不凉?不用打开,试试毛巾还有热气不,就行。”小李老师收回放飞的思绪。
“有点儿凉了,”小个先打开一盒。
“大家饿吗?我们抓紧搂树叶,晚上去我家喝酸粥,把这些干粮一热,怎么样?”胖丫看着小李老师,话却是对大家说的。
“呀,酸粥!我报名!”小东西就差蹦起来了:酸粥,她的最爱!
“那……”小李老师欲言又止:这么多人!主要是,他不想去,虽说一个“李”字没掰开,但毕竟,他们是出五伏的李氏一族,他家是关东的外来户,除了工作,平时不怎么走动的。
“你们刚才都帮我把苲子打了,我爸我们俩就轻快了!”胖丫笑眯眯的。
“真的啊?刚才那块地是你们家的啊?”
“酸粥!酸粥!酸粥……”
一首老歌,一段岁月……
关于《相聚》的分界线——
小东西:你唱歌是真的好听,当然歌词也好!
胖丫:咱就说唱歌好听和歌词有关系吗?
小东西:当然有!不然你唱一首我不爱听的歌,你以为是天籁之音都不行!我就是喜欢歌词觉得歌好听的!
胖丫:你喜欢歌词找一个唱歌跑调的也好听不了呀!
小东西:所以说你唱歌好听啊——歌词好!哈哈,有脾气吗?
胖丫:还真是,没脾气,说不过你嘛!
作者大大:童年的歌儿你记得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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