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把部门里五六个人叫到一起，带他们上楼，当然，小曼也是其中之一。主管看着小曼的时候，小曼眼眶湿了，说，我不想去，我不想去。主管居然心软了，说，好吧那你留下，其他人跟我来。
多年以后，小曼回忆起来，不知道怎么为什么当时会拒绝主管的分配。明明在现部门又苦又累还不受重视，明明用户研究部门的女主管看起来温和许多，明明自己并不是很能适应现在的工作，明明……3个月后，自己就因为受不了而离职。但是在那一瞬间的小曼，就是做出了拒绝，也许是对于未知的恐惧，也许是不喜欢用户研究工作，也许，只是不敢做决定。小曼常常在想，要是那时候，主管直接就帮她做了决定，那她现在还会留在华为吗，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呢。但是，生活就是这样，你只能选择并且接受，没得重来。也就不需要太多设想。你就是你，也许平行宇宙的每一个你，可能处境不同，但是，最终都会到达一个终点。
小曼坐在市中心商业广场显示屏下的茶饮店藤椅上，一口一口把烟吸进去又吐出来。毕业5年的小曼，喜欢在下班后和要好的同事来这里坐坐，特别是10点后人潮散去，广场灯光开始落寞的时候，她们会点烟，一起抬头看月亮。
有时候她们坐一个晚上，到了凌晨1点左右，隔壁桌的小姐可以出3趟活。她们总是感慨，微信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和便捷。附近的人，真是个伟大的发明。小姐们一般是跟一个大叔搭配，她们在茶饮店门口的藤椅上坐着，然后就开始聊微信，接到单了，大叔就用电动车把她载到目的地。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做完一单，然后回来，继续在刚才座位上聊微信。也不和饮料和甜点。
有一段时间，小曼和同事们的乐趣就是帮小姐们计算说今晚的生意好，谁今晚一单都没接到。当然，在路人眼里，看到的只是3个仰天望月抽烟的女人。至于八卦嘛，当然只有她们3个知道。
小曼离职那天，忘记看月亮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月亮，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圆。但是，离职的那天，肯定比现在快乐，也比现在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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