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和父亲断了联系已经整整五年了,那一年我结婚,他出席了。爸爸提出婚礼的聘礼现金20万,他有权利分得一半。我气不过与他争吵一番,后来我俩决裂了。不久老屋被政府拆迁,母亲搬来和我住在一起,他不知道我们新家的地址,从那以后我们便彻底断了联系。
两岁时爸妈分开,从此我便和妈妈住在一起,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单亲家庭的孩子。
父亲和父亲分开后又结了婚,对我的关心也许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次看望以及多年为数不多的一两个电话罢了。
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记住过我的生日,也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以至于让我对他几乎没有睹物思人的机会。
父亲是一个把金钱看得比亲情还重要的人,在他心里,我一直就是可有可无般地存在着。从爸妈离婚到我成年,爸爸的经济条件并不差,但他从来没有向我尽过他作为父亲应尽的义务,也没有在经济上扶持过我们。
父亲对我一直很淡漠,他不但不曾给过我丝丝父爱的温暖,甚至造就了我几次终身难忘的痛苦回忆。
一次是小学升初中的那个夏天,妈妈想让作为高中数学老师的父亲帮我补习一下数学,于是把我留在他家暂住几天。爸爸现任妻子对此非常不乐意,我在她眼中简直成了眼中刺一般,她恨不得马上把我拔走了扔得远远的。
爸爸会因为害怕她不高兴,对我更加冷淡。记忆中待过的那三天如同三年般漫长,后来那女人实在受不了了,便在我面前光明正大地骂了起来,叫嚣着我妈快来把我接走,还说我是个不明不白的孩子。父亲听到后不但没有制止她,反而和她附和着笑了起来。还安慰她说再忍两天,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木头人一般,全身麻木坚硬。站在那里,我和父亲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六米,却好像相隔了整个银河系一般遥远。我们之间终于形成了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天父亲的笑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心上,肉体上的创伤尚可恢复,但这颗刺在我心灵上留下的伤疤将永远也无法复原。从那之后我的性格越来越内向,我开始很少向外界显露自己的情感,也不敢轻易与人交心,甚至变得更加地敏感脆弱。
后来我凭借自己的努力顺利升上本地最好的初中,初中的同学并不知道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有次,妈妈出差了,我的生活费也快没了,这时我想起了爸爸。也许是小小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在作祟吧,我居然想故意在同学面前给我爸打了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我开口说生活费没有了,妈妈又出差了不方便给我钱,要他给我寄两百块生活费,电话那边父亲语气特别不耐烦。同学还在旁边听着,我只好带着央求的语调告诉他,现在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父亲听后意料之中的冷静,他告诉我人三天不吃饭是饿不死的。随着一声嘟嘟电话挂断了,我的心也瞬间掉进了冰窟。
这是作为女儿的我第一次打电话问他要钱也将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我知道,结果总是能够预见的失望甚至是绝望。于是,为了不再受伤,我只好将他封存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不再触碰他一丝一毫,也不再给予他再伤害我的机会了。
五年间,父亲有和母亲通过一次电话,他对他这么多年没有对我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而感到忏悔,并表示我不理他他并不责怪我。
后来,回想起记忆中,我几乎没有叫过父亲一声“爸爸”,总是字一到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一生中我们总要经历或多或少的痛,有的会被时间的风沙冲淡,有的却像落了深根的大树,怎么也拔不干净了。
爸爸,这两个字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永恒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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