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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头开心地笑着,月牙儿般的眼睛弯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和着那串银铃般的笑声让我瞬间惊呆了,“她真美”!
(1)
她的笑像一幅画定格在我的脑海中。“走啊!”随着她同伴的一声呼唤,她披肩的长发,无袖的小衬衫和斜挎在肩上的小背包,一闪从我眼前而过。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青春矫健的步伐,推了下身旁的李建道:“认识不,哪个学校的?”
“咱邮电的校花啊!你想追她?”李建讪笑道。
“切,看看不行啊?”我满不在乎地扫了李建一眼接着道:“这么漂亮的女生身边不缺追求者。”言下之意:我才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呢!其实我心里对她的渴望早如春天的野草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语都这么说,谁能抵御的住美的诱惑呢?
她家是本市的,父母都是公职人员,就她一个女儿,我偷偷跟着她两回见过她回家。别奚落我不择手段,我有什么呀?家是小镇上的,父母都是农民,除了一副过得去的皮囊外,什么都拿不出手,除了对她真心的喜欢,我还能给予她什么呢?
我开始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约她看电影、逛公园,风雨无阻地送她回家,总在节日带给她意外的惊喜。天知道我怎么就这么幸运,院校里那么多爱慕者,她竟然选择了我,选择了我!虽然她的父母不赞同,但是只有一个女儿,他们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们的交往,毕业后她父母还一手操办了我们的婚事,给女儿陪嫁了一套房和一辆车。我没有任何奋斗就拥有了如此美好的生活。是不是这一切来的太轻松让我忽略了她的付出。如果我能珍惜这一切,我们也许会有幸福的将来,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我和我的母亲亲手毁掉了这一切,我还有机会重来吗?
(2)
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孩子永远是她们的骄傲,我找了城里有钱的漂亮姑娘,这桩婚事在镇上都炸开了锅。母亲走到哪儿都趾高气扬地跟人家吹:“我儿子那么帅,城里姑娘倒贴也要嫁给他呢!”吹得多了,连我自己也误以为真了。
“志翔啊,妈和爸想到城里住一住,也想感受一下你们大城市的生活,在亲戚们面前也荣耀。”
“行啊,妈。没问题,那我安排一下,到时候来接你们。”我的虚荣心在作祟,“我妈这要求也不过分啊!”我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可当我跟媳妇说这事时,她的反应却很激烈。
“不行,我不同意。当初结婚时我们就说好的,不跟双方父母同住。再说了,这房子是我父母让我们住的,房子所有权是我父母的。我们哪有权利让外人来住他们的房子?”
“外人,我父母是外人吗?”我有些恼火了,头一次冲佳妮吼道。
“咱们的房子只有两间,四口人太挤了,再说跟你父母话都没说过两句,住一起太别扭了,会有矛盾的。”佳妮还是不肯松口。
我决定来个先斩后奏,把我父母接过来再说,反正他们也住不了多久,估计新鲜几天就会回去的。到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母亲到家就立刻一处一处地欣赏开了,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边数落我们太会花钱,一边啧啧艳羡有钱人的日子;一边数落着我们东西乱放,一边又按照她的习惯摆放着家具用具。当佳妮回来看到桌上的菜肴和屋子里的公婆时,她的脸上惊异又尴尬,极不情愿地挤出一丝笑容,喊了声“爸妈。”而母亲早已把自己当成这屋的主人,应付性地点了点头。晚上我搂着佳妮,求她接纳母亲他们,说他们仅仅只是想来感受一下城市生活,住几天就走。可是没有想到,母亲他们真把儿子家当成自己的家了,每天去菜场、公园转转,然后跟亲戚朋友们视频使劲显摆。
(3)
佳妮总在我耳边唠叨,我就厚着脸皮一个劲地跟她解释:“父母在这不也挺好,咱们不用操心晚饭,回来就能吃现成的。”佳妮是善良也是单纯的,她渐渐地不再抱怨了,我想她已经接受了我的父母。一年后,佳妮怀孕了。我看父母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那索性让父母在这里照料媳妇和他们未来孙子的起居也不错。如果没有后来妈的这个插曲,也许佳妮就真的接纳他们了,爱屋及乌吗!谁知那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人为难的事。
通常早餐我们都是在外面买着吃,包子、馄饨、稀饭或者是牛奶、鸡蛋、麦片。也不知是跟亲戚谁聊天发神经了,母亲那天一大清早便喊佳妮起来熬稀饭,说来这么长时间了儿媳妇还没有给他们做顿饭呢!媳妇当时就不高兴了,推搡着我,我睡眼朦胧不耐烦道:“那你就给她熬个粥呗!”
“胡志翔,你搞清楚,我可是孕妇。”可能当时我还没睡醒,只是嘴里“嗯、嗯”了两声又睡了。那天的清晨,我们吃了媳妇熬的白粥,母亲在餐桌上教导佳妮说水要少一点,时间再长一点。佳妮低头用手一块块地撕着馒头,胡乱地吃了两口就说饱了去上班了。当晚,她便直接回了娘家,没有回来。一天两天三天,我打电话过去,她说她想再住几天。母亲没好气地说:“甭惯着她,我们那时候怀孕不是还得干农活、做饭、喂猪,哪样落下了?晾她一阵子她就回来了。”
(4)
我当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也这么认为。大概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晚上回家,我看到佳妮也在家里。心里抑制不住得高兴却还故意不瞧她冷冷地说道:“回来了?”
“如果我不自己回来,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去接我?”佳妮冷冷地说道。她一身黑色职业套裙,搭条浅粉暗花的丝巾,一双高跟黑皮鞋,乌黑的秀发披肩。她真好看!我突然惊醒“她不是孕妇吗,怎么穿高跟鞋?”我盯着她的高跟鞋看。
“你和孩子还好吧?”我嗫嚅地问道。
“你还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过,现在没了。”佳妮扫了我一眼道。
“什么,什么意思?”我焦急道。
“你打掉了孩子?那是我们胡家的!”母亲惊叫道。
“我就是要跟你谈这个事。”佳妮望着我说。
“孩子没有了,我们离婚吧!”佳妮平静地说。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我头晕,但是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话:“不,我不离婚。”
“我们不合适,这是我父母的房子,三个月的时间够吧!请你们搬出去。”佳妮依旧平静地说道。
“佳妮,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拉着她想再问问清楚。母亲和父亲惊愕地站在旁边没敢言语。
“我回娘家后你不管不问,甚至都没有上门去跟我父母解释,更没有去接我回来,我敢生下这孩子吗?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佳妮气愤地诉说着。
“我,我想去的,我一直都想去的,你听我解释。”我无力地辩解道。
“我不听,你和你妈说去吧!我们的婚姻结束了。”佳妮起身要走,我拽着她的胳膊不放。“佳妮,你听我说,我现在就让我妈他们回去。以后咱们两个人好好过。”
“请你们一起出去,这是我父母的房子。我们离婚!”她说得坚定而决绝,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她定住然后转过身望着惊愕的我们道:“三个月后我来收房。”“砰”的一声响,接着“哒哒哒”的下楼声。“佳妮”,我呼喊着追了出去,她一次次地甩开我的手。无论我怎么乞求,她也不肯原谅我。
我和父母搬出了花园式的小区,租住了一个老小区里的两房一厅,租金竟然要三千元一个月。我五千多的工资显得那么捉襟见肘。母亲在家政公司找了个活,父亲在我们小区里打扫卫生。我们三人的工资八千元。偶然间瞥见小区门口房产中介的广告:
凌云小区 户型好 全天采光 无个税 急卖可谈 近地铁
170万2室1厅 建面85平
我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我的工资不吃不喝要近三十年才能买一套啊,“我,我,哎……我都干了些什么?”我不由地直叹气。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佳妮舍弃那么多跟随着我,我又能给予她什么。夜幕悄悄地降临了,我沿着街道百无聊赖地走着,回想着在大学校园里,我堵在她面前向她表白,她绯红的脸庞娇羞极了;回想校园里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在图书馆偶然遇到了她。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甜蜜起来;回想起我们第一次看电影《泰坦尼克号》,我偷偷地牵了她的手。从那以后,我们一起上自习,一起品尝校园里的美食,一起感受青春的美好。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我们在校园的小路上散步,突然下起了小雨。我们没有带伞,就一起在雨中奔跑,我紧紧地抱住她,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浪漫。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前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段话是至尊宝对紫霞说的,也是我想对她说的,“佳妮,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吗?”
黑夜里的车一辆辆从我的身旁疾驰而过,就像我曾经的那份爱情——离我绝尘而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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