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捕竹鼠拨云见日,食蝙蝠水落石出
上回说到,巴西郡募资十万贯,火速押运至江夏。太守周大人命长史于内库交割。完毕,拟谢表与驿臣带回。有探马来报,统计署有表文至,俱言近日疫患之甚。
太守览毕,俱悉其详,唤主簿近前道:“今疫患之甚,非言语不能尽其详,如之奈何?”
主簿道:“事已至此,惟防民之哗变耳。”
太守道:“今吏源充沛,可保一时无虞。倒是疫源之事,悬而未决,怎生是好?”
主簿道:“此疾控署与病毒署所断,非吾等堪为之。可差吏卒往促之。”
太守应允,遂着吏卒二人,分往疾控、病毒二署行事。
未几,探马回报,俱有二署大人回文。长史览毕,递与太守,道:“二署大人所呈表文,略有不同。疾控署言,据统计署所录患者之详,可知疫源多出于集市。然其集市,地处华南,经营多为活物,故其疫源,多为飞禽走兽所致。”
太守言道:“病毒署其意如何?”
长史道:“病毒署言,经太医署近日深索,尽得究竟。如无差池,此疫必与非典之疾同宗。故其疫源,多出于狸、鼠之物。惟不知其疫出之所。”
太守颔首不语,久思得计,乃唤主簿,并一班衙役,即刻升堂。
上得堂来,一班衙役喝完堂威,太守大拍惊堂木,道:“带犯人,华南集市生鲜档口掌柜上堂!”
衙役入狱,提掌柜上得堂来,掌柜兀自磕头如捣蒜,大呼“冤枉”。
太守喝道:“入狱数日,可曾悔悟?若非病毒署呈文,本官几乎忘了此遭。”
掌柜道:“小人确实冤枉。”
太守道:“本官且来问你,尔处经营之物,果子狸可有?”
掌柜道:“确有。”
太守道:“今病毒署呈文本官处,皆言此次疫患,疫源与非典同宗。昔日非典,即有定论,盖其盗猎果子狸所致,今尔处行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贩卖果子狸,岂言无罪?”
掌柜道:“大人明鉴,小人处所营之果子狸,确非盗猎所得,实乃驯养。”
太守道:“兀自狡辩!左右,拖出去,脊杖四十,再行审问!”
吩咐罢,下堂入后宅看茶。主簿上前附耳道:“大人,病毒署虽言疫源与非典同宗,未下定论。今闻医馆大夫言,其患者与鼠疫倒有几分相似。今属鼠年,甚是吻合。大人稍候可从鼠疫入手拷问。”
太守以为言之有理,饮茶毕,上得堂来,继续审查。
掌柜经此脊杖,十分去了七八,奄奄一息,兀自鸣冤。
太守喝道:“兀那汉子,本官再问你,尔处可有鼠类售卖?诸如田鼠、山鼠、竹鼠?”
掌柜眼前一亮,道:“惟有竹鼠耳!”
太守道:“若不严加拷问,晾你不招!今病毒署皆言竹鼠致患,非虚言也。”
掌柜无奈,道:“大人,据小人所知,近期疫患,非出于竹鼠也。”
太守道:“汝何知之?”
掌柜道:“竹鼠为鼠,因其形故。然为食者,自古有之。苟今有毒而古无乎?”
太守道:“休得狡辩!”
掌柜道:“非小人狡辩。昔非典之疾,虽出于果子狸,实蝠毒耳。今疫源同宗,当为蝠毒,何出于竹鼠?”
太守沉吟道:“如尔言,倒有几分道理!本官且问你,尔处可有蝙蝠售卖?”
掌柜道:“未曾有!”
太守道:“此话当真?”
掌柜道:“必绝无虚言!”
太守道:“也罢!且押下去,择日宣判,退堂!”
下得堂来,太守问计于主簿:“如那汉子言,疫源若出于蝙蝠,如何出榜谕民?”
主簿道:“今安民在即,可着各司遍索于国中,但有食蝠之故事,皆可假作致疫之凭证,示民以抚之!”
太守道:“君高见也!”
乃嘱文吏遍索塘报于邸馆,翌日,便得消息,言有一女,遍历异域,食果蝠日久,并录故事谓他人。人皆异之,以为天人。
太守闻报,大喜,着长史出榜谕民,曰:“今疫患日甚,然其疫源不明。经病毒署偕疾控署连日深索,得起疫源之所出。今疫患,疫源同宗于非典,故疫源皆类。非典疫源,出于蝠毒,介于果子狸。然肺疫则不同,虽源自蝠毒,然介于竹鼠。近闻有女,食果蝠于异国,虽无症发,必传于竹鼠。竹鼠再传于诸民,故有今日之殇。太守有令:再有窃食果蝠与竹鼠者,定斩不赦。望治内之民,好自为之!”
榜出,民大哗,皆怨食蝠之女,民愤稍偃。欲知太守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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