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今天是周五,昨日晚上去打排球,再一次见到了大哥。我们俩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打招呼,只有分队打球的时候,因为我们队的女生过多,所以大哥主动换了过来。于是交谈也仅限于球场上的“好球”“没事”,偶尔也会击掌。而晚上结束之后,住的近的人便先坐上了车回家,只剩我们几个人站在路边,他们男生交谈着某个朋友新谈的女朋友,而我只是听着,默不作声。风中,他穿着蓝色的卫衣,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顺风车迟迟不来,或许是找不到位置,我们便沉默地走向更为热闹的另一条街。车很快就来了,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与他挥手告别。
在车上,我们讨论排球的意义,因为打算考完研之后,拍一部关于排球的纪录片。车上的一个男生说自己打排球打了快十年了,而排球对他来说,是上班工作,下班带娃之外的,仅仅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听到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惊讶,因为我觉得说的非常好,而另一个男生似乎没有办法给出这样的答案,只好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我便继续追问,排球和其他运动有什么不同吗,打排球的快乐和爬山的快乐是一样的吗?他说,爬山其实很痛苦,但是风景很美。他给我看他手机上的照片,他们一群人去爬山,背着重重的帐篷和装备露营,一起看日出,看星星,一起去潜水,一起打沙排,一起玩游戏,一起钓鱼钓螃蟹。而风景确实很美,山顶的云海,日落的佛光,如翡翠质地的大海。
我突然好生羡慕他们,这些都是我从未想过要去做的事情,从未看过的风景,从未体会过的快乐。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他们满足于自然的风景,满足于此时的,转瞬即逝的快乐,而他们知道,这样的快乐可以一次次地获得。
正因为我不是这样的人,是否才会无比地羡慕他们呢?那么问题在于,我是否想要成为他们呢?下一个问题是,我是否能够成为他们呢?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对我来说,好像和谁一起,更为重要,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切都是风景。如果和一群人走路,我永远是走得最慢的那一个,慢慢地和大家拉开了距离,我无力追逐上他们的步伐,因为也不愿为难自己。所以我想,或许我该找一个和我一般走路比较慢的人,而不是请求任何一个人为我慢下脚步。
当我们在地铁上谈论爬山看到的风景时,我发现他没有办法很好地形容风景的美,例如看到他拍到的大海,翠绿,白色的波浪如同纹路,我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就像翡翠一样。于是再次说及大海的时候,他就开始沿用我的比喻去形容,翡翠般的大海。他们看到了,却无法准确地描述自己的感觉,这是否也是一件令人略抱遗憾的事呢?
祝一切都好!
十月二十三日 二零二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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