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乞丐,贱命一条,就像垃圾堆里的破抹布,连老鼠都嫌弃。我住的地方,又臭又脏,和我身上的衣服一样,就像一个垃圾桶。
该去乞讨了。
今天,很冷,冷的就像别人看我的眼神,心都冻住了,我站在街上,拿着一个破碗,人很多,但理我的很少,比我身上干净的地方还少。
“臭要饭的,滚开。”
保安来了,他在赶我,踢了我一脚,跟踢狗一样,那表情,和踢我的那一脚一样狠。可以理解,毕竟我是乞丐,又臭又脏。
我走在街道上,挨着墙,所有的人都避着我,连我挨着的那道墙,都被嫌弃。
前面是一家饭馆,我经常来,那里的垃圾桶里,有我喜欢的食物,本以为可以安心享用,但来了不速之客,两只野狗。
它们露出尖牙,恶狠狠地看着我,就像我抢走了它们的粪便,在它们看来,我就是垃圾桶里面的蟑螂,比它们还低等。
每次起冲突,夹着尾巴逃走的,是我,所以,我选择退让,尽管我的胃,饿的就像我的嘴唇,皱在了一起。
我转了站点,来到了锅炉房旁,不是因为这里有食物,而是因为这里可以让我暖和些,毕竟,我被冻得身上的肉,都和我的骨头一样,硬邦邦的。
我背靠着墙,蹲在一角,把头埋进了膝盖,想把自己封闭起来,就像前面那一栋门窗紧闭的房子,但就算如此,我还是很冷,冷的我的毫毛也跟着在打颤。
“救命啊,着火了,着火了。”
有人在求救,撕心裂肺的,让我的心也跟着被撕裂开来,热血灌注到了血脉,不冷了,那是在我眼前的这栋房子,七楼,火光外露,很凶,就像那只野狗,冒出的黑烟把七楼周围的墙壁都啃黑了。
消防人员还没到,房子外面围了一群人,他们在围观,就像在看电视剧。
“谁救救我的孙子啊,他还在里面。”
求救的人是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被众人拦在了门口,她很急,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急。
看她那样着急,我也跟着急了起来,不是心急,而是手脚急,急的自己动了起来。
我一瘸一拐的姿势就像七楼摇曳的火柱,但没人会关注我,也不会拦我,因为我是乞丐,所以,很顺利,我进去了。
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烟很大,比我的烟瘾还大,但是不冷。
顺着楼道的指标,我到了七楼,火很凶,烟更大,孩子在哭,但进不去,因为这家的木门,已经被火焰吞噬。
我脱下身上仅有的一件外套,把身体盖住,冲了进去,孩子没在客厅,哭泣的声音在厕所,他很聪明。
我把浴巾弄湿,裹在他身上,隔着布,牵着他的手,刚出厕所的时候,沙发上的木块带着爆竹声朝他弹了过来,我伸手挡住,皮焦了,就像那块被烧成了炭的木块,很痛,但我没管,因为不值得。
到了门口,对面的屋子里发出了一声巨响,连我那聋掉的一只耳朵都被震出了声音,接着墙就倒了,只剩一道被烧红了的墙缝,把我和孩子,困在了里面。
“瓦斯罐。”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把孩子带到了阳台,楼底铺上了一层气垫,消防员往楼里跑,救援机在往上升。
我告诉孩子,在这里别动,等消防人员来救他。他很听话,我很喜欢。
随后,我冲进了厨房,看到瓦斯罐被烧的微红,我将用我弄湿的外套套着的瓦斯罐抱起,就往外跑,挤墙缝的时候,我紧贴着烧红的墙体,皮肤被烫的在冒泡,就像油锅里的泡,肉都粘在了上面。
到了房间外,我没有下楼,而是往上跑,因为楼下的消防员和外面的人和我不一样。
我的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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