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农历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端午节。
今天早上,儿子4科联考,到11点半才结束。我们接上儿子,直奔婆家吃中饭。我们到家时,婆婆已经准备好满桌子的菜,只等我们吃了。
在婆婆家吃了中饭,又赶到娘家,准备吃晚饭。这一天下来真够累的。除了吃,我真心没有感受到端午的气氛。
我不禁发问,我们的端午佳节,怎么越过越没有味道了,为什么过节的仪式感越来越淡了呢?
还是小时候过节有意思啊。
记忆中端午节是特别热闹的,因为习俗比较多,仪式感特别强。
端午包粽子,那是必须有的。端午前几天,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她买来粽叶,剪掉粽叶的蒂。然后泡在水里,至少要泡上一天,这样粽叶就软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洗粽叶,这是我喜欢干的活,所以每年洗粽叶的活儿,母亲会留给我。
洗着粽叶,闻着粽叶的淡淡清香,我觉得特别幸福,闭上眼,似乎已经看到一个个香喷喷的粽子就在手中握着了。
等我洗完粽叶,母亲已经把洗好的米,拌上了豆子或是密枣,准备包粽子了。
豆粽和蜜枣粽,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而我儿子现在最喜欢吃的是蛋黄肉粽。那时候,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哦。
到了端午当天,母亲一早起来就要上菜场买菜。其实母亲特别希望父亲能陪她一起上菜场,哪怕只是帮她提提东西也好。
可是父亲宁愿在床上躺着,也绝不相陪。倒是现在,父亲越来越听母亲的话,每次过年过节,都陪着母亲上菜场,置办我们喜欢吃的菜品。
买菜回家后,母亲就在厨房忙碌着,洗菜,炒菜,样样都她自己来。我和妹妹有时候想帮忙,母亲就赶我们,说:"能帮的人不帮忙,你们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母亲说的是父亲呢,她总说父亲就是个甩手掌柜,家里大事小情都不关心。
被赶出厨房的我和妹妹,就在厨房外面趴着。母亲烧好一道菜,我们就在外面看着流口水。那时候,我们就盼着母亲快点烧好菜,那样我们就可以开吃了。
父亲在端午这天,也不是都不干活的。他有两个主要任务,一是拔好菖蒲和艾叶,把它们插在前后门上。然后采齐五种草,我记得里面有车前草和白马兰,其他三种就记不得了。这五草是留给母亲午饭后煮鸭蛋用的。
父亲的第二个任务是喷雄黄酒。他看母亲菜烧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拌雄黄酒。所谓拌雄黄酒,就是把一小包雄黄倒入一碗白酒里,用筷子搅拌,直到雄黄与酒彻底融为一体,这样一碗黄艳艳、浓烈烈的雄黄酒就拌好了。
接下来就是喷雄黄酒了。说喷一点不夸张。父亲端着雄黄酒,喝上一大口,对着角落,撮着腮帮子,一用劲,把嘴里的雄黄酒喷出去,在空中形成一小片水花,慢慢洒向家里的各个角落。
而我则提着一袋石灰粉,跟在父亲身后,父亲喷一口雄黄酒,我就抓一小把石灰粉,撒在喷过雄黄酒的角落里。据说这是为了防虫防蛇之类的东西。我想这习俗应该和白蛇的传说有关吧。
我跟着父亲,从一楼的门后开始,一路到厨房,到茅房,再到二楼的角角落落,我们又喷又撒,一个地方都不放过。等到角角落落里都有了白白黄黄的颜色,端午用餐的前奏算是完成了。
喷好雄黄酒后,端午的排场终于拉开帷幕了。在父亲一声"开动"指令下,我和妹妹迫不及待地开吃。一盘洋葱炒肉,似乎是必须有的菜,还有什么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吃得很满足很兴奋。
父亲眯一口喷剩下的雄黄酒,吃一口菜,虽然嘴上无话,但是脸上必和我们一样满足。
母亲呢,她不喝酒,也不怎么吃菜。她一落座就只吃她自己包的粽子,然后时不时给我们夹点菜,时不时问我们菜的味道合适吗,时不时又要我们姐妹俩注意吃相。
一顿排场下来,母亲真的没有吃几口菜,但是母亲也很高兴,虽然她忙碌了半天,流了无数身的汗水。几十年前的母亲这样,现在呢,母亲依然这样。
喝到最后,父亲会留一口雄黄酒在碗里,用筷子头蘸一下,然后给我们姐妹俩各来一筷子。他说吃了雄黄酒,就五毒不侵了。
然后,他还要用手指头蘸点雄黄酒,其实主要是沉淀在碗底的雄黄,涂抹在我们的头顶上,说这样夏天就不怕晒了。然后很长的时间里,我们小孩子,不管男女,头上都顶着黄黄的印记。
中饭后,一般都是十二点整,母亲就用父亲采的五草给我们煮鸭蛋。等母亲煮好鸭蛋,我们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络子来装鸭蛋。煮蛋的草汤放凉后,给我们洗澡,说用草汤洗过的身子,一年到头都会滑滑溜溜的。
印象中每个孩子都有一两个鸭蛋络子,用五彩的线编织成,一般都在端午前几天就编好了。
挂在脖子上络子里的鸭蛋,不仅是零嘴,也是一种玩具。在那个缺乏玩具的年代,有这么一个鸭蛋络子,是我们孩子最希罕的东西了。等到我们玩够了,玩饿了,就敲掉蛋壳,随时可以吃掉它。
儿时的端午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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