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文/方_忆
由于这年高考提前,艺术类考生的专业考试也比上年早了一个月。
2月初儿子几次从京来电话想早点回来,说晚了怕来不及报考清华美院。冰不赞成,硬是说服他放弃清华,全力以赴备战中央美院。辅导班还没结束,后面的学习很关键,让他再坚持几天,到时坐火车从北京直接到潍坊参加考试。因为今年山东的美术专业考试主要安排在了潍坊和青岛。
26号早上,我请假坐依维柯向潍坊赶去。车到莱阳时司机看看车内包括我在内的5名乘客,下车和另辆开往潍坊的司机商谈了好久我们又被打发到那辆车上继续赶路。
儿子来了几遍电话,以为路上出了什么故障。
近1点终于到达潍坊汽车站。看着从灰蒙蒙的空气中跑来的儿子,我差点没认出来。那原本黑亮的发杂草一样覆盖在头上,面容焦黄,比前几个月回来参加毕业考试瘦了一圈。再看身上的那件灰绿色的棉大衣,领子和袖口上都油腻的发亮,前襟和两只袖子各色水彩隐约可见,象刚出监狱的囚犯。
儿子比我提前几小时到的,说已办好了明考南开的报名手续。看他高兴的样,我抬手抹去眼眶的泪,心情渐渐好起来。
事先联系好的旅店就在车站附近,儿子从我手里接过提包说溜达着去就可以了。包里除几件换洗衣服,还带了些他喜欢的食品,看他接过去眉尖凑成一团的样子,我停下来让他把手伸出来。
只见过去红润的掌面变得异常粗糙,修长的手指看上去也不那么灵活自如,甚至有点僵直弯曲。
原来离京之前他收拾了一天的东西:小桌子、书架、凳子、脸盆等零碎丢给了房东,部分色彩、素描习作也存放在那里,但还是收拾了9件行李,他就提着这么多东西从京一路上下火车到的潍坊。
吃过饭儿子就倒在床铺睡着了,我过去给他盖好毛毯,轻轻脱下他脚上笨重的旅游鞋,喘了口气,开始整理他从京带回来的东西。
边看边整理着,感觉很亲切,它们也算很有功劳,跟主人在京郊外一座公寓的地下二层共同生活学习了四个月光景。
当把画箱、画架、画筒、折叠凳和放水粉的箱子归整到房间的一角去提皮箱时,感觉很重,放平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书,分两摞,摆放着挺整齐,翻翻看,只少部分是绘画设计方面的,其余都是厚厚的漫画书。
我无奈地摇摇头,儿子还是这样迷恋漫画,家里已有几箱子类似的书了。合上箱子推一边,拉开旁边塞的鼓鼓的蓝色旅行包,上面两件揉搓的脏毛衫,下面叠放着洗过的换洗内外套。接着又在另一个包里找出几件脏衣服,同先头换下的一道拿去卫生间洗起来。
南开的考试不是很理想,除了素描比较满意,色彩和速写都没发挥好。出了考场,儿子盯着自己的手很难过。我安慰他,头场权当练手,没发挥好是还没歇缓过来,重头戏在后面。
儿子脸色缓和了好多,笑着冲我挥挥拳头说,去京学习就为了考中央美院,相信自己能成功。
今天是中央美院报名的日子。
说好一大早动身,但起来看儿子睡着正酣,忍到8点才叫醒。小子虽不满,也没说什么。俩人匆匆吃过早饭,打车去了报名地点。
下了车看着一行行报名的队伍真有点发晕,不晓得那行才是报考中央美院的,上去一打听全是。
一位老人告诉我先排他站的队买信封。
儿子招呼我排好,自己去那边排去了。
办理报名手续的小窗口挤满了晃动的人头和伸着的胳膊,人流越集越多,看的人心理直发憷,不禁为儿子担心,今年可是一心扑在了中央美院啊。
我正那里愁容满面地想着,有位大妈递来一个印有中央美院红色字体的牛皮纸信封,原来她多买了一个。
我惊喜地谢了又谢,冲出队伍去找正和几个学生维持队列的儿子。拉出来让他找地方填写信封地址,自己又挤进了乱哄哄的队伍里。
排到10点多,周围还是一片混乱,好像整条街都挤满了人。我的脑袋开始发涨,人流不停的涌动,这时窗口突然停止了办理手续。
里面有几个人出来维持秩序,看来是想声东击西舒缓一下窗口的混乱场面,所以拿出制作的硬牌装着从队伍半截开始发顺序号。
场面却越发混乱起来,一些家长手拉着手维持着队列,儿子填好信封,也跑来扯着脖子和他们一起喊着维持秩序。看着他嘴唇干裂的样子,想喊过来喝口水,又怕抽身出去不好进去,只好作罢。
那几个人装模做样地在那里直喊,最终也没有发号。眼见11点了,看状况排到晚上也报不上名。虽说明还有一天,但真不想让儿子这样疲劳了,休息不好会影响后面的考试。
焦虑中突然想到过去曾在单位工作过的一位领导,忙打114寻来电话,求他帮忙。焦急的等待中,老领导回话了,问清报名方位,说一会派人来。那一刻感动的泪都快掉下来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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