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世界万物,自有孕育的规律。什么样的土地,生长什么样的人。
东北人直肠子江湖气,西北人多豪爽性粗犷,江淮人你侬我侬,南粤人精明强干……
自古以来,楚地多英豪健儿,也多才子佳人。蚩尤故地,云梦大泽,雪峰延绵,沃野千里。大秦铁骑灭六国,横扫寰宇,一统天下。秦虽强,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长沙王当世英雄,妻子毛苹无双才女,泛舟湘江,一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成千古爱情绝唱。
岳麓金秋,橘子洲头,自有少年才俊临秋高呼:“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无湘不成军,成了近代历史璀璨夺目的一页。八千湘女上天山,也是传奇佳话。
南楚三湘,男儿本色,湘女多情。
敢为天下先!
…………
絮絮叨叨,那湖南人血性吗?
毋庸置疑,某人自认为湖南人是血性的。
那里,男子多热血,女儿多泼辣。
一个观点,往往也无需过多佐证。也大可不必大动口舌,证为真理。自己喜欢即可,喜欢的人喜欢便好。
钱钟书在《一个偏见》中说的好: “所谓正道公理压根儿也是偏见。 ”“只有人生边上的随笔、热恋时的情书等等,那才是老老实实、痛痛快快的一偏之见”。
因此,湖南人血性与否,大可不必人人认可,事事合理。倘若所有湖南人都血性,也只是一面,总有人不信。倘若湖南人中有一人不血腥,也不能据此就指责湘人是孬种。
于我而言,湖南人大抵是血性的。至少山里的湖南人,到如今都保持那份“霸得蛮,耐得烦,吃得苦 ”的精神气。
霸得蛮,就是血性的表象。
常有人讲,湖南人身上有匪气,大湘西的人,尤其如此。
凡遇此等疑惑,我有心释然。
试问,七分山两分水一分田。山中有猛兽,深涧多大蛟,蛇虫鼠蚁为伴,洪水流泥处处,生而为人,不血性泼辣,恐怕活不了多久就分解肉身,回归天地了。
血性几何?在民风上多有彰显。
某人幼时,乡人多藏火铳与开山长刀。村落之间,平时虽熟悉交好,如遇到山田地界矛盾,便不是一家之事。
“越界”是山民大忌,触了底线,上百人带上各自的家伙,火拼一场是在所难免的。
于小孩来讲,此等场面最为好看,比拉个白幕看电影来的更为刺激。事后,也会组织十来个小孩,相互打架。东村打西村,南村欺北村,自然是常有的事。
男孩子打的头破血流,女孩子呐喊助威。最后,不管哪村被揍落了下风,回家后都宣称自己赢了。顺便也约好了下次打架的时间。
人要打架,人养的猪狗牛鸡也是要打架的。
好比放牛,吃草的时间并不多。余下的,多数是几个村的牛打架去了。猪亦是如此,那时节乡下的猪多是放养的。早上打开栅栏,肥猪好比跑步健将,一溜烟就冲了出去,越界自然是常有的事。猪与猪之间打架,也是难免的。只不过,狗总是多事,见自己村的猪被打了,会跑过来帮架。加上鸡鹅在旁边乱叫,如此一来,鸡飞狗跳,猪拱牛撞,也是一番风景。
此时,如是有人路过,大抵都会恶狠狠的说:西村的猪狗都敢搞事,显然他们是要过界的,要过去揍他们一顿才行。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如果不刁一点,那点田,那个地,是讨不到活路的。
某人回想,端午划龙舟,大抵龙舟输赢不打紧,村村打架才是最重要的。清明祭祖,扫墓挂山也是形式,与隔壁村打一架方能彰显子孙满堂和体格强壮。中秋佳节,回家团圆也是为了壮声势,以便去邻村摸秋(摸秋:湖南中西部山区民俗。中秋夜,抹黑去别的村偷菜,偷的人不会搞破坏,被偷的也图个丰收的吉利)。
至于平时,总会看到三五成群的乡民,轻则拿着锄头棍棒,重则带上火铳长刀……
沈从文曾在文中提到,一般人过境湘西,对此地的印象:湘西是个苗区(匪区),妇人多会放蛊,男子特别喜欢杀人。
三湘大地,湘西是其中一片。湘西人也好,湖南人也罢,虽不至于人人如此,却也极好的说明了湖南人的血性。
在这片土地上,万物有灵。人有血性,猪狗牛羊亦是如此,花草树木亦是如此。
唯楚有才,于斯为盛!
血性大抵也是有才的一种吧。
PS:本来想随便水一百字,实在没时间。结果东拉西扯,断断续续,竟也写了一个长文。希望,长文还能有时间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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