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故乡的清晨,在丝丝寒意中醒来,拉开窗帘,高高低低的屋顶上,一垛垛白皑皑的雪,一声惊呼:老天终归未食言!
打开通往屋顶的门,踏着平整松软的雪,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登楼梯。在屋顶上极目远眺,天色苍茫,远山朦胧。村北石拱桥边,小河以南的白杨树,光秃秃只剩枝桠,如烈士暮年,萧瑟肃穆;对岸的香樟树依然枝繁叶茂,生机盎然,不知季节已变换。
空中大大小小的雪花洋洋洒洒,但见一只粟鸟在屋舍上空盘旋,似乎已迷失了方向,或是本就无家可归。在凛冽的寒风中,这勇猛又弱小的身影,忽远忽近,左冲右撞,让人心头一热,眼前莫名起雾......
印象中,这是自2008年那场大雪以来,又一次遇见故乡的雪。漫步时光的长河,脚印深深浅浅,恍恍惚惚中,独自背着行囊,奔波大江南北,转眼已是十年。
十年之前,从北方归家的路上,遭遇一场南方百年不遇的暴风雪,火车走走停停,中途停靠荒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在车厢逗留数十小时,人困食缺,人群一次次躁动之后,列车长协调同向火车,带领大家越过铁轨换乘,之后列车又在快进站时停电,车厢内漆黑一片。
那时还没有直达回家的火车,需要在武汉中转,因为晚点,之前同学代买回家的车票已改签两次,在同学宿舍借宿一夜后,第二天踩着厚厚的积雪再次赶往火车站,结果因为列车不确定时间的晚点,在武汉站候车室又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吃了五桶方便面......
那时拖着行李箱,走南闯北,身累心不累。因为心中有梦,何曾在乎时光的流逝和世俗的观念?青春最好时,一路向前冲!
十年一梦,奋斗着,彷徨着,失败着,夹杂着一点收获的喜悦,却始终未曾抵达梦想的彼岸,最后在外界的阻力中,脚步戛然而止。十年一梦,梦醒时分,何去何从?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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