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证人

“啊！啊啊......啊，啊啊！”由山庄餐厅区传来的一阵尖叫，令人头皮发麻。也让在走廊思考股权分配问题的我，集团的付懂，也是副董，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无意识地，我拿出纸巾拭了拭。

只见大厅餐桌上，董事长略显肥胖的脸，与此番的主菜—－神户龙虾有了一次诡异的接触。

菜品－餐具－衣饰；他－她－它。惨烈！已不足以言明现场的混乱程度。

“你，你！就是你，凶手！”正当我还处于被眼前一切骇得怔住之际，着衬衫领带的眼镜男子嗷嗷直唤。指向贵宾席其中的短发精英男，愤怒使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气氛一时焦灼了起来，叫人窒息。四下，隐约中有合计的密语声传来。

督察马上，就到！现场亦一直维持着原状。此时镇静下来的，有足够的时间细细观察那具营养过剩的身躯......

油光满面的脸，充斥着算计的眼，稀疏的头发被打理得黑亮，这副样子与平常一般无二。唯一略显突兀的是，挂着的得意迷之的微笑，似乎未来得及褪下。再映入眼帘的就是，用心到把脸都投入进去的吃相……

当然，冷静分析局势的大有人在。我不尽陷入深思，期间还与凶手有了几次目光到碰撞，不过很可惜，并没有碰出什么火花。

局面僵持对峙。散落的饭菜，玷污华服的酒，空气中密集的压迫感......唯独没有血迹，是呢，没有。

在众人脑细胞睡死一大片后，督察终于还是来了。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当然，仅限于或许。

而李董的周身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距离案发可是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正值炎夏，低温空调全天开放。

生怕灾难降临的宾客们，如坐针毡。彼时，衬衫领带男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冰渣般的语言，凛冽着在场人的心。付董饿得有些冒酸水了，拿过洁净的两块甜点垫了下肚子。

另一侧，木木督察充分彰显了警官的风采。细究蛛丝马迹，然而权贵都是私人保镖护航的。

于是，和被害者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员，都收到了邀请函。其实木木督察身为高层又与在座交好，大可不必如此。

我微挪思量着，不经意触碰到一温热的身体，令我一怵，几乎是条件反射缩回。我又继续维持着我的优雅。

然而，闯入眼帘的锐利锋芒，使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倏地我饥饿感全无。而暗自攥紧的拳头的手上，戒指咯得我生疼。

接下来的事情任凭你思维如何缜密也想不出来，只听得木木警官念经般地说出遇害者的名单。遇害者名单如下：

李萧然，男，汉族，生不详，已婚，京华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卒于今日。

何以致，男，汉族，生不详，未婚，经济管理学博士在读，京华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董事，卒于今日·。

“靠，什么鬼？坏事也成双。”我腹诽道。

然而，下一秒我的瞳孔极具猛缩。

以致，怎么名字和我父亲的私子这么像？

再后来映入眼帘的----只剩下颓瘫在花檀木牛皮座椅上、全无生气的我。我，如同可悲的玩偶般供人欣赏。

“付董，付董，您怎么样了？可还撑得住，要不随行督察去一趟医院吧。”我只听得耳旁群蝇乱嗡，好吵，好假。

付董，副董，究竟哪般?是副董凡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还是付董付出了自身最珍视的一切。来不及细思，我又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那两货搞什么毛线，只见衬衫领带男和短发精英男撕扯着，互斥着，活像两条疯狗，狗咬狗一嘴毛，真的好吗？

饶是，刚历经巨大悲伤，我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局面简直比激战还要惨烈啊!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互怼的场面一度不可控制。以至于，最终以木木督察绑走了两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收场，当然衬衫领带男是以证人的身份。额…我觉得抑郁，明明就是沉浸在悲痛中的人，现在却闹了这么一出。

无形的手往往隐匿于黑暗。

我思虑一番，决计前去警局。其实，我早知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料到一切来得如此迅猛。

是日，我踏着未来得及褪去的红装，还粘杂着鞭炮纸屑。来提供证词以便尽早结案。真是位仁义责任感兼之的人，旁人无不说道。

迈进厅里，平素事物繁忙的诸位，像是接待国家领导会晤一般。不是有个词叫作“蓬荜生辉”嘛，估计就是这个效果，见识了!

这场面简直比老干部还老干部，我却不屑为之。

想来我乘兴而来，当然也得尽兴而归。但是是涨红的眼似在静默中诉说着什么。

“是我没当好兄长，没尽到一个代行父职的责任。不该啊不该啊，以致，我的以致还这么年轻!”我的情绪几乎失控。

“你是疯了吗？竟如此口无遮拦。让死去的以致如何心安?”凶犯低声深沉地说道。

接着他就在监控室里，明晃晃地拿出一枚戒指。

时间在这时一下凝滞，似在平行时空一切都静止了。

“这个怎么会在你那里，那在我家里的那枚 又是怎么回事?”气氛莫名诡异了起来。

“时间快到了，麻烦您快点结束吧，交代完了吗?”木木督察催促道。

怎么难道处理过的通话音频，他们还听得清内容。我暗自思测。

“来不及解释了，诚如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虽然我有我的理由。以及……这个是警官在现场找到的，在以致身旁，我以别的借口…要来了给你，收好吧。”凶犯急忙应和对方。

结果，私下揣着一枚戒指的我，终究还是在既定时间内出来了。冲督察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密不透风的审讯室。

次日，一份有关氰化钾的检验报告单到了我的手上。坐在董事长之位的他，双眼微眯，像是思忖又似无意识地神散。彼时神色迷惘而苍凉，一时久怔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