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蚕食掉自己的过去。
但,当然也与雏鸟吃掉蛋壳不同。雏鸟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为了生存……
不对,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在本质上,二者都有一个共同的意义。
为了活下去。
或许,过去和雏鸟的壳,价值上还是有极大区别的。
壳的价值,大概也就不过于是生存本能的牺牲品。
而人的过去,则是承载了一个人生而为人,活而失人,到断气时,已经完全不能和人类归于同组,去同被送到属于人类的殡葬处,火化后放回简易破旧的小盒子,与其他的小盒子一并放在无人认领的架子上。
就像是记罪簿。
我厌恶它。就像是厌恶我自己,也就像是这些厌恶,大多源于对我自己的厌恶。
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上野的流浪汉吗?这大概是对上野叼香烟的美男子们的不敬。
黄泉的鬼魂吗?怕是黄泉的真正的鬼魂会涌出来暴打我吧。
除去神经烂肉吗?也许连烂肉都算不上。
总之是,已经完全不能和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归于同组了。
算是假人吗?也许是至少比上述的其他类群准确吧。
雏鸟开始啄食蛋壳,假人也开始蚕食过去。
火烛已燃烧,绳套已摇晃,药瓶已倾倒,刀尖已回弹。
雏鸟呢?它的壳呢?假人呢?它与人类归于同组的资格呢?
风呢?还在吹吗?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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