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香街11
清晨醒来，米夏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被子盖得十分整齐，奥列格已经走了。床头柜上一张便签：『去上班，早饭在饭厅的桌子上，记得吃。奥尔。』
看着米夏满脸幸福地享受着爱心早餐，J2慢慢吞吞地开口：‘你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
米夏点头。
‘我觉得安德烈出局得有点冤。’
‘他一定会遇上合适的人。’米夏咀嚼的动作一顿，“只是不是我。’
收拾好一切，七点半准时出门。米夏确认了一下牛奶箱，里面空空如也。
‘斯瓦罗没消息。’J2越发担忧了：‘不会是真的出事了？’
这让米夏不禁也有些忧心忡忡了，但还是打起精神乘地铁去新闻社上班。
“早啊，尼尔。”
“米尔，你总算回来了。”尼尔仿佛见了救星一般，“你走的这几天，我们每天被切尼骂得几乎要秃头。”
“咳咳！”
“主编。”米夏立刻站直了身体，“早上好。”
“这是你的工作任务。”切尼把一沓文件放在他的桌上，“需要尽快完成。”
米夏：……
‘很厚啊！’J2颇为同情地看着米夏。
米夏把文件从头看到尾，面露惊讶：“整理资料？”
尼尔见主编走远了立刻凑过来，“哦，是这个啊，听说上头要做个关于‘杜纳’新闻业发展的专刊，这不是新闻节要到了么，说要回顾近几十年发展的历史成就什么的。”
杜纳专刊？米夏眨了眨眼睛，放下背包：“那行吧，去开工。”
“哎，米尔，你去哪儿？”尼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图书馆啊？”
“错了，是去地下资料库。”尼尔拿过一把钥匙交给他，抬手揉了揉肩膀和腰，“我们都忙了两天了，总算可以换个人了，唉……可怜我的老腰啊……”
拿着钥匙刚一转身，尼尔又叫了起来：“来，戴个口罩，不然能呛死！”
米夏戴上口罩和手套，下了楼梯来到新闻社的地下室，打开门里面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纸箱子，上面都贴好了标签，注明了年份和报纸的名称。
‘咱们到底要找什么？’
米夏看了一眼任务：稿子三篇，题目自拟，不能跑题，立意新颖，公正客观积极向上。
一路走过去，停在标注‘杜纳’的那个架子上，外面的一长溜显然已经被翻过了，箱口都还开着，‘凡是关于杜纳的都得看，至于内容么只能自己挑选了。’
‘你打算写哪一块？’
‘历史和自然科学呗。’米夏说，‘反正我一直都写这个，中规中矩的不出彩也不至于不合格。’
说干就干，立刻动起手拍去灰尘打开箱子，在地板上依次排开，一沓一沓地按照年份看过去。
‘这得猴年马月啊？’J2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如跟安德烈一起好玩儿。’
米夏盘腿坐在地上：‘日子本来就这样，简单又平淡。’
J2听了耸耸肩看着他忙活，半晌忽然开口：‘米尔，有人来了。’
米夏抬头，就见有人站在架子的尽头对他微笑：“季尔，你……哎呦……”站到一半腿麻得厉害，立刻向一旁倒去。
“小心。”季柯夫扶了他一把，两人靠着架子站定，“来找资料，你这是？”
米夏扬了扬手中的旧报纸，笑道：“主编说要做一期专刊，这不是新闻节就要到了。”
季柯夫扫过一地的旧报纸，挽起衬衫的袖口：“我来帮你吧。”
“你可别！”米夏赶忙抬手阻止，“这里到处都是灰弄脏了衣服不说，你又没戴口罩很容易吸入灰尘的。”
“没那么矫情。”季柯夫笑意盈盈，学着他盘腿坐在地上：“你负责历史和自然科学？”
“对呀，你连这都知道。”米夏跟着坐下摘掉口罩一笑：“那我陪你。”
“对了，你的莱欧之行怎么样？”
“总体来说还不错哦。”米夏想了想，看向季柯夫的眼睛：“对了，我……见到了一个人。”
季柯夫见他如此犹豫，笑问：“维德烈夫？”
“嗯。”米夏立刻点头：“安迪带我去了邀月宫。”
“他带你去了邀月宫？”季柯夫微露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低头继续整理起旧报纸来：“他是我的合法伴侣。”
米夏：……
“说来我们结婚也有八年了。”季柯夫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说我了，你那边整理得怎么样了？”
人家的私事米夏也不好继续追问，把整理好的放在一旁，抬手擦了擦额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奇怪。”
“奇怪？”季柯夫看过去，“怎么了？”
“缺了一些期刊。”米夏把整理出来的旧报纸按照月份排好，“三五五零年四月到十月的报纸少了好多。”
“少了？”
“日期对不上。”米夏拿过报纸指给他看，“这明明是日报可是日期却不连着，而且就连晨报也是。”
季柯夫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米夏赶忙把其他种类的报纸也整理出来，“季尔，你看就连太阳报也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时J2忽然发出了讯号：‘米尔，那张报纸上的人头被剪掉了。’
哦？米夏顺着J2的转向从杂乱的报纸里抽出一张，正中一个大窟窿，周边是剪刀裁剪的痕迹，切口很不规则。
米夏把报纸拿在手里，“季尔，你看。”
倒数第二的体育版，标题是：大学生全运会，杜纳公学篮球队成功卫冕，第五次蝉联冠军宝座。穿着大红球衣的队员被一大群年轻人围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喜悦，只是中间五个队员的头部都被抠掉了，这让整个画面看上去有些阴森的诡异。
‘是五个人。’J2小声提示。
五个、杜纳、十年前，莫非是……米夏刚要细看内容和日期，一只白皙的手压在了版面上。
米夏抬头：“季尔？”
季柯夫脸色看上去十分凝重：“米尔，十年前的事情千万别动。”
“为什么？”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恋爱、结婚，把日子过好。”季柯夫把那张报纸折好，自己拿在手里：“米尔，相信我，那些旧事绝对不能碰。”
“可是——”
“时间差不多了。”季柯夫拉着米夏站起来，把需要的报纸分成两摞，一半自己拿着，剩下的放到米夏怀里：“走，去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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