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的很清楚。”贺秉轻笑一声。
“没有，没想过，只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罢了。”周研摇摇头，“我知道你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些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贺秉没有回应，周研用力睁了睁黑暗中酸涩的眼睛，贺秉的轮廓有些模糊了。他不说话，贺秉也不说话，只有空调灯一闪一闪。
许久，久到周研没有意识到自己站起来突然一阵发麻。贺秉哼笑一声，“小心点，当心摔坏了你的饭碗。”周研笑了笑作为回应，而后转念贺秉看不清楚，此时已经一瘸一拐埋了好几步，眼见浴室就在眼前，越性给自己放一个假。他想着，徒劳的寄希望于贺秉脑力不够，还在思考刚才的谈话。
泡在水里，他实在是懒得动一动了。看着天花板上亮的发紫的夜空，他很想捣碎玻璃看看真实的虚空为何。他也讨厌不带一丝温度的夜空，泛着悠悠冷光。反正头已经摆在这里了，他任命的想到，看不看也由不得自己了。
和周研脑袋放空不一样，贺秉适才脑海里转过千万个念头。甚至一度跳跃到了几十年之外，他设想了无数个和周研分别的情形，亦设想了无数个重逢的情形。父母，大哥，发小，周研的父母，姐姐，一一登场。群人在他的指引下嬉笑怒骂，戳戳点点，砰!都随着他的一个念头消散，如果他走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他还没有走!这个念头牢牢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贺秉向来是考虑周到的主儿，几乎没有事情能逃出他的预料，如今也是昏了头。千思万绪理不出一个头来，便不去管他。眼下的生活仿佛还在梦里一般，不管是他还是周研都刻意不去想最初的情状。
周研今天的试探在两人关系的薄冰上裂开一道口子，贺秉拉着周研站在旁边，忽视脚下一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甚至此刻冰天雪地都化作明月清风，鸟语花香。
一花一世界，我佛在心中。他想道，我的命都是跟老天要来的，还怕那些业果?就算有阿鼻地狱和无边业火，那也是死后的事。
就在此刻，和周研在一个房子里，一会他们还要躺在一个床上，呼吸交融，身体交合，紧紧贴在一起。即便明天立时下地狱，他觉得也值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