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姓翁
小时候,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周昭王的小儿子出生时双手握拳,别人怎么都掰不开,只有周昭王亲自去掰,孩子的手才自然松开。只见孩子的左手的掌纹像个公字,右手的像个羽字,于是周昭王便给这个孩子起姓为“翁”。说到这里,父亲摸摸我的头说:“你出生的时候不仅双手握拳,还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一出生就哇哇哭呢!”
我出生的故事,好像在哪篇随记提过,双手握拳不哭不闹,差点丢掉性命。不过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当我知道有人和我一样,双手握拳而生,而且都姓翁,心里就特别高兴,甚至自豪。
长大了知道“不倒翁”,于是我就觉得自己就像不倒翁,即使踉踉跄跄,也屹立不倒。后来喜欢上翁美玲,于是就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也像翁美玲明眸皓齿,美丽动人。
来日本前,我的翁姓拼音是weng,来日本后,我的翁姓拼音成了ou。日本人成天对我ou桑地叫,起初不习惯,后来也入乡随俗了。
(二)我居然也姓高桥
命运使然,我嫁进了日本人的家庭,按照日本的传统习惯,女人嫁进夫家就要随夫姓,称为“入籍”,于是我的户籍本上有了日本人的复姓:高桥。
我是极其不习惯别人叫我高桥桑的,因为我明明就是中国人。我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我从幼儿园到大学,接受的是中国文化,骨子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我也一直习惯了被称呼翁。在礼貌场合下,有人要叫我高桥,我都会及时补上一句:“我是中国人,您也可以叫我翁。”
有一次婆婆特意找我聊天,建议我直接加入日本籍,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可不想成为“假鬼子”。这并不是说我有多爱国,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混迹”日本十几年,我并没有混出令祖国骄傲的人模人样来。身边也有很多同胞变成身份上的日本人,可我就是喜欢身为中国人的自己,这样舒服!
但有的证件,能直接把我的中国名字和日本名字都写上的,就都写上,因为这样就免去很多被查问的麻烦。所以我的驾照就变成是两个名字并列了。
(三)我姓中国
不记得在哪篇文章看的,说你在村与村之间来往,别人问你“哪个村的。”你在省与省之间来往,别人问你“哪个省的。”而你踏出国门,别国人就问你是哪个国家的。的确如此。
我工作过的地方,总是只有我一个中国人,每次做自我介绍,人家直接说:“我叫××,请多多关照。”轮到我说,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我是中国人……”。而日本同事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也一定是:“这是翁桑,来自中国。”有时候远远地会听见:“那位就是翁桑,她是中国人。”
作为平凡的中国人我,十几年来最骄傲的事情莫过于“我是中国人。”“中国人”三个字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翁啊翁,在外国人面前注意言行,因为你还有一个名字叫中国人。”
我的三个姓,默默地诉说着我的人生轨迹:我有一个家在故乡,翁家。我还有一个家在横滨,高桥家。但我有一个大家,叫中国人之家。有家的地方就一定有温暖,有爱,有兄弟姐妹,有情!我希望将来还可以姓地球,我们幸福地生活在地球之家,没有歧视,只有尊重;没有战争,只有和平。没有疫情、病痛,只有健康、笑容……
2021年11月22日星期一 随性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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